于是鄭秀月吃了一肚子的氣,被人撞了個屁股蹲不說,還沒能如願見到陛下的面。
所以她回到慈甯宮時臉色很是難看,衆人見了紛紛退避三舍,生怕被她抓住了借題發揮,惹來狼狽與沒臉。
而太後本人也并不怎麼待見這位姑親的女兒。
在她看來,鄭秀月是個極其沒有教養的姑娘,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先前還想進瑞王府當正妃,奈何身份比不過皇後盧意,這才悻悻作罷。
鄭家也深知自家姑娘的性子,生怕一個不注意,就縱容她犯下了大錯,于是連忙把人送到了外省旁支家中,讓族老好好管束一下她,多教些禮儀和規矩。
時間一晃大半年,如今宮中即将面臨選秀,鄭秀月終于被父母接回了京城,開始準備進宮的各項事宜。
隻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剛回家的時候,确實端着一身清秀女兒家的氣質,叫鄭家人看了就欣喜不已。
然而大家很快就發現,鄭秀月依舊是繡花枕頭一包糠,隻要多說幾句話,就會徹底暴露出她無腦的本質,氣得人恨不得吐血三尺。
鄭家父母别無他法,隻能仗着自家和皇族有着幾分親緣,厚着臉皮把鄭秀月送到了太後的身邊。
太後倒也沒說什麼,自古以來都有世家把姑娘提前送進宮學規矩的例子,所以她欣然接受了鄭秀月的到來,想看看這位小姐經曆幾個月的管教以後,到底有沒有長進。
結果顯而易見———
“太後娘娘!”
鄭秀月扯着大嗓門沖進了正殿,皺着鼻子問道:“娘娘,您知道陛下去哪兒了嗎?”
大宮女忍不住訓斥道:“鄭小姐,請您注意規矩,莫要在慈甯宮大呼小叫,不成體統!”
“哦,”鄭秀月草草地行了一禮,有些沮喪地說道:“臣女想着陛下政務辛勞,于是從禦膳房取了一盒點心,想要送到養心殿去,結果陛下不在,讓臣女白跑了一趟。”
太後端着手裡的茶盞,額角青筋亂跳:“你作為未出閣的小姐,怎麼能私自去面見陛下?”
“哪怕是後宮嫔妃,也得事先進行禀報,否則一律不準靠近養心殿。簡直是太胡鬧了,你立刻換了身上的衣裳,到後院練字去!”
“可是”鄭秀月還想說些什麼。
然而她看見了太後娘娘不善的臉色,腦袋難得靈光了一回,知道慈甯宮不比家中,是撒不得潑的。
于是她也隻好住了嘴,跟在宮女的身邊,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正殿。
聽着腳步聲漸行漸遠,太後終于無奈地放下了茶盞,重重歎氣道:“這樣沒規矩的女子,怎麼能入宮侍奉陛下?”
大宮女作為外人,不好多評價什麼,隻能苦笑着安慰道:“娘娘多慮了,閨閣裡的小姐向來是要活潑一些的。”
“也許等到鄭小姐嫁人以後,就能明白為人妻為人母的艱辛,從而收斂了性子也說不定呢。”
聽了這話,太後反而更頭疼了:“你也别寬慰哀家了,她作為鄭家的嫡女兒,論身份地位都是要進宮的,不可能嫁與外人。”
大宮女讪讪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