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沒回頭,樹枝在凍土上劃出最後一道線。
“盯上兩個人,還有個意外。”
他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後門的土,取樣了嗎?”
“取了,硝石反應明顯。”
灰衣人遞過個用油紙包着的小紙包,“晚上老地方見。”
霍時接過紙包,指尖在上面頓了頓,樹枝被他随手扔進草堆。“嗯。”
一個字落下,兩人再沒多餘的話。
灰衣人轉身混入磚窯廠的陰影。
霍時則擡步走向相反方向,黑色大衣的下擺掃過積雪,悄無聲息。
…
蘇棠剛走到汽車站門口,就被一股混雜着煤煙和汗味的熱氣裹住。
候車室裡擠滿了人,拎着包袱的旅客、扛着工具的工人,還有抱着孩子的婦人,鬧哄哄地擠在長椅周圍。
她找了個牆角放下破筐,剛掀開一角,甜香就飄了出去。
一個背着帆布包的男人湊過來:“姑娘,這餅子咋賣?”
“兩分錢一個,要嗎?”蘇棠麻利地拿出兩個幹淨的,用紙包好遞過去。
男人咬了一口,眼睛亮了:“味兒不錯!就是這筐底沾了點泥的能不能便宜點?”
蘇棠看了眼那些沾泥的餅子,心裡盤算着:“沾泥的一分錢一個,都要的話,我再送你一個。”
反正放着也是浪費,換點錢總比空手強。
男人爽快地掏錢:“都包起來!正好路上當幹糧。”
沒一會兒,沾泥的餅子就賣光了,幹淨的也走了大半。
蘇棠數着手裡的毛票,心裡踏實不少。
她剛要收拾筐子,旁邊一個嗑瓜子的大媽湊過來,壓低聲音問:“大妹子,想不想多掙點?”
蘇棠挑眉:“大媽有路子?”
大媽比了個三的手勢:“三毛錢,我告訴你門路。”
蘇棠心念一動,摸了摸兜裡不到兩塊錢的毛票,搖了搖頭,起身要走:“算了。”
那大媽有些急了,拽住她的袖子,“哎哎哎!大妹子,你别急着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