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一個學期沒去上學了,怕重新回課堂,跟不上課程。
“通電以後,晚上就不用怕黑了。”蘇棠走到門口,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星遙晚上起夜,也不用摸黑找油燈了。”
霍時從竈房出來,三兩步來到屋檐下,肩頭落了層薄薄的雪,卻沒拍掉。
他看着院牆外,那遠處的照亮的燈光,又轉頭看向蘇棠。
她的側臉被竈房的火光映着,睫毛上仿佛沾了細碎的金粉。
“那是馬燈,臨時照着,方便電工隊提前勘測路線的。”他忽然解釋說。
蘇棠沒想到霍時主動開口,愣了一下才轉過頭。
細雪被風卷着打在屋檐下,又落在他的肩頭上。
“噢。”她應了句,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鬓發。
霍時的目光掠過她凍得發紅的鼻尖,沒說話。
他彎腰從牆角挪出木梯,又拿了把鏟子,往院子去。
雪下得密,院内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
晨起時,他出門早,沒來得及清掃房檐上的雪。
他動作利索,沒一會兒,鏟子劃過雪的“沙沙”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蘇棠站在屋檐下看了會兒,見他隻穿了件單棉襖,忍不住開口:“雪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明天再掃也一樣。”
霍時停下動作,回頭看她。
夜色昏暗,蘇棠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傳來,
“明天我有事出門,估計回不來了。”
蘇棠頓了頓,目光不由落在他身上。
霍時握着鐵鏟的手骨節分明,手背在雪光裡泛着冷白,每一次揚起手臂,深色棉衣下的肩背都繃出流暢利落的線條。
他沒戴帽子,額前的碎發被雪濡濕,貼在飽滿的額角,卻絲毫不顯狼狽,反倒襯得那雙眉眼在夜色裡愈發深邃。
鐵鏟插進雪堆時發出沉悶的聲響,他腰身微沉,再猛地發力,整個人像一張拉滿的弓,棉衣下窄緊的腰腹随着動作起伏,隐約能看出肌肉的輪廓。
蘇棠吞了吞唾沫,默默轉身回了堂屋。
她猜想可能是大隊裡的事兒,也可能不是
總之,她識趣地沒有刨根問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