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又刺又疼,皮膚底下的肉,好像在一點點潰爛。
他似乎想起這幾天,他媽确實沒正經找過醫生,隻拿了土方子給他敷,結果越敷越腫。
要不是他疼得受不了,非要找蘇棠,他媽是不是要看着他去死!
蘇勝紅着眼:“媽,你要看着我去死嗎!”
楊秀娥滿臉慌張搖頭:“我”
蘇棠看這母子兩人一副要反目成仇的樣子,心中冷笑。
對付這種人,一味退讓隻會被得寸進尺。
唯有把他們的臉皮徹底撕碎,才能讓他們無計可施。
“各位鄉親也都看見了,”蘇棠揚聲道,“不是我不救,是他們根本不想治。這解毒的方子我确實知道,可這方子要用的藥材,得去鎮上的衛生院開,一味藥就要十幾塊,配齊了至少要五十塊。”
“我這兒窮得叮當響,星遙的病還欠着錢,實在拿不出這筆錢。”
她話鋒一轉,看向楊秀娥:“您要是真有心救蘇勝,就把那一百二十塊還我,我拿着錢去抓藥,立馬給他解毒。”
“剩下的錢,就當是您這些年從我這兒拿的,兩清了,以後咱們各不相幹。”
這話堵得楊秀娥啞口無言。
她哪裡肯把錢還回來?那可是她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攢下的!
蘇勝疼得在地上打滾,滿眼憤恨與懷疑地盯着她。
以及周圍村民鄙夷的目光,楊秀娥心裡像被火燒過,又急又疼。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點了點頭:“行,我給你”
楊秀娥咬着牙從懷裡掏出個皺巴巴的藍布包,一層層打開,露出裡面裹着的幾張毛票和一塊嶄新的百元大鈔。
她數錢的手都在抖,每數一張,臉色就白一分,最後把湊齊的一百二十塊狠狠摔在蘇棠腳邊:“給!錢給你!現在能說方子了吧!”
蘇棠彎腰撿起錢,指尖劃過那張帶着體溫的百元鈔時,餘光瞥見楊秀娥眼底的怨毒。
她把錢仔細疊好揣進懷裡,擡眼,目光掃過蘇勝滲着血痕的脖頸,又落回楊秀娥緊繃的臉上。
聲音平靜得沒帶一絲波瀾:“今天太晚了,鎮上衛生院這個點該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