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被那聲帶着促狹的提醒噎得半晌沒說話,隻覺得臉頰發燙,連帶着耳尖都燒了起來。
“霍時,你故意的吧?”
她瞪着他,心裡憋悶。
“前兩次那是意外,有一有二,沒有三!”
前兩次是她沒有防備
霍時挑眉,點了點頭:“嗯,意外。”
蘇棠撇了撇嘴:“本來就是意外。”
“再說了,我前幾天看了報紙,上面都寫了,允許搞點家庭副業。”
她出聲辯解,指尖無意識地摳着手心,“政策都往寬裡松了,哪還能像從前那樣,揪着我這點營生天天查?”
她這話半真半假。
報紙是真的,上面确實有提“鼓勵社員利用空閑時間發展正當副業”。
可她心裡清楚,這年頭政策松動歸松動,底下的執行,卻還是帶着舊風氣。
真被盯上了,一句“投機倒把”就能把人釘在台子上。
霍時看着她滿心郁悶的樣子,眼底那點促狹又漫了上來。
他走到炕邊坐下,手肘支在膝蓋上,指尖輕輕敲着膝蓋,聲音不緊不慢:
“報紙上還說,要‘在黨的領導下,有組織地開展’。你這背着竹籃偷偷摸摸去擺攤,算哪門子‘有組織’?”
蘇棠被他堵得一噎,臉頰發燙。
她擡眼看他,神情滿是無語。
霍時已經把大衣脫了下來,領口被他扯得有些松,露出半截冷白的脖頸,喉結随着說話的動作輕輕滾動,透着股說不出的性感。
蘇棠面無表情說:“我那是還沒來得及找組織。”
隻是越說,聲音弱了半截,“等我掙夠一萬塊錢,就去跟大隊書記報備,光明正大擺”
“哦?”霍時挑眉,尾音微微上揚,像根羽毛輕輕搔過心尖,“那要是沒等你報備,又被民兵抓了呢?”
他站起身,往前傾了傾身,兩人距離瞬間拉近。
煤油燈的光在他眼窩投下片陰影,睫毛又長又密,垂下來時幾乎要碰到她的額頭。
蘇棠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混着點淡淡的藥味,心跳突然亂了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