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不是愛管閑事的人。
可霍時這副“任人拿捏”的樣子,實在和他平日裡的矜冷淩厲反差太大,讓她忍不住想探究到底
蘇棠甩了甩頭,把這點好奇心壓了下去。
實在看不出什麼頭緒,她也懶得再費心思
蘇棠正琢磨着,就看見消失了一早上的霍時,從後山林子的方向出來。
他肩上扛着一捆新砍的竹子,竹枝末梢還凝着未化的雪粒,随着步伐輕輕晃動。
深色絨衣肩頭洇開一小塊雪水的痕迹,緊貼着肌理,将肩背利落的線條勾勒得愈發清晰,卻絲毫不顯狼狽。
他垂着眼,下颌線繃得平直,側臉冷白,被雪光映得近乎透明,連帶着那身沾了雪迹的衣裳,都透出種與這鄉野格格不入的矜貴感。
仿佛不是剛從寒林裡勞作歸來,倒像是從某個落雪的庭院裡閑步而出,肩上扛着的不是粗粝竹枝,而是折來的寒梅。
霍時似乎沒聽見大喇叭裡的廣播,徑直往自家院子走。路過陳文華時,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陳文華的目光在霍時身上停了停,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卻沒說什麼,隻是繼續對着喇叭吆喝:
“男人們現在就去後山砍竹子,婦女們回家準備家夥,下午隊裡統一派活兒!”
蘇棠趕緊轉身,追着霍時的步伐,往回走。
霍時推開院門,把竹子往牆角一放,拍了拍手上的雪,動作自然得仿佛剛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公社的通知,你聽見了?”蘇棠進門,瞧着他,忍不住問。
霍時擡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聽見了。”
“那你”蘇棠想問他打算怎麼辦,卻聽他說。
“下午去砍竹子。”
霍時轉身進竈房,自顧自倒了杯熱水。
蘇棠看着他的背影,眉心微動。
那點好不容易按下去的好奇心,又重新被勾了起來。
砍竹子編筐?這活兒又累又不掙錢。
霍時也要跟着幹這個?
他就沒任務?
蘇棠表示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