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工員瞪圓了眼，手裡的鉛筆在本子上戳出個小坑：“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六雙的任務，隻交兩雙，得扣你多少工分？夠你家半個月口糧了！”
蘇棠像是沒聽見，指尖敲了敲桌面：“記上吧。”
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倒讓記工員噎了下。
他盯着蘇棠看了半晌，見她确實沒打算再補，隻能不情不願地在本子上劃了幾筆，嘴裡嘟囔着：“真是個犟脾氣，有你後悔的時候。”
蘇棠沒接話，轉身往外走。
經過曬谷場時，石碾子孤零零地立在雪地裡，白天那些婦女聚在一起唠嗑的痕迹還在，石墩上留着幾個模糊的腳印。
蘇棠回到家，推開院門。
昏暗的屋檐下，霍星野抱着小狼崽蹲在門檻上，聽見腳步聲，他擡起頭。
“你去哪了？小叔都回來了好一會兒了。”
霍星野站起來。
小狼崽在他懷裡滾了下來，興沖沖地朝着蘇棠跑來。
蘇棠挑眉，有些驚訝：“他回來了？”
這麼快？
“嗯，剛進屋沒多久。”霍星野指了指堂屋的方向。
堂屋裡亮着煤油燈，卻沒見霍時的身影。
蘇棠掃了眼，徑直走進竈房。
鍋裡溫着晚飯，幾塊玉米餅和一碗粥。
蘇棠走到院子裡，找了個背風的角落，就着冷硬的窩窩頭喝着稀粥。
小狼崽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過來，蹲在她腳邊，仰着小腦袋看她，尾巴輕輕搖着。
蘇棠掰了一小塊窩窩頭扔給它。
小狼崽叼着窩窩頭，三兩口咽了下去，又擡起頭眼巴巴望着蘇棠。
喉嚨裡發出細碎的嗚咽，像在撒嬌。
蘇棠看着它日漸壯實的身子，絨毛比剛撿來時濃密了不少，眼神也褪去了初時的怯生生，多了幾分野性的靈動。
這讓她想起末世裡那些被輻射變異的犬類，體型龐大，爪牙鋒利。
她意外馴服過一隻，可惜在一次搜尋物資時，被三隻變異鬣狗撕碎了喉嚨。
蘇棠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窩窩頭，目光落在小狼身上。
這年代雖沒有末世兇險，可人心叵測，要是把這小狼馴出來，她身邊也多一份保障。
狼性裡的野是刻在骨頭上的，風裡來雨裡去，可一旦認主，那份忠就像滲進了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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