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蘇容,踩着牆根下的凍雪,踮着腳往飯店裡看。
她的目光先黏在葉衛身上——
他正慢條斯理地用筷子撥着碗裡的玉米面,側臉在窗玻璃透進來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清俊。
蘇容目光停了許久,又扭頭看向蘇棠那一桌,視線在那盤油光锃亮的紅燒肉上打了個轉,眼底滿是陰郁,說不清是妒還是恨。
她手裡的花布料子被攥得皺成一團,指腹都勒出了紅痕。
蘇棠
一個帶着三個拖油瓶的寡婦,能在國營飯店點紅燒肉?!
上一世她窮得連塊糖都舍不得買,這輩子好不容易掙點錢扯了塊體面布料做幾件新衣裳。
蘇棠卻已經風光到進國營大飯店吃香喝辣了。
那盤紅燒肉在蒸汽裡顫巍巍的,油星子濺在盤子邊上,像在嘲笑她的寒酸。
蘇容咬着下唇,直到嘗到點血腥味才松開。
她今天本是特意來找葉衛的。
她揣着攢了半個月的錢,去供銷社給自己買新布的時候,順帶扯了塊最時興的的确良布料,想找個由頭送給他。
她就知道葉衛愛幹淨,衣裳總穿得闆正,這塊月白色的料子,襯他準好看。
她算着葉衛這個點,該從醫院出來吃飯,特意繞到國營飯店門口等,沒想到沒等來心上人,倒先撞見了蘇棠。
剛才離得遠,她沒聽清蘇棠和葉衛在說什麼,隻看見葉衛對着蘇棠笑。
那樣溫和的笑,他卻從未給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