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霍時知道的,僅僅是“她塞了東西”這個行為。
以及懷疑她還有隐瞞的線索?
不管是什麼,隻需要知道。
他并沒有看到。
她的異能也沒有暴露。
得出這個結論,蘇棠如釋重負。
她深吸了口氣,抹了把臉,露出滿臉感動的表情:“小叔,你說的太對了,我隻是太害怕了。”
霍時看着她臉上那恰到好處的感動,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深意。
他的語氣依舊是慣有的沉冷,聽不出太多情緒,卻添了幾分循循善誘:“害怕是常情。”
“那天你撞見他們時,有沒有留意些别的?比如兩人跑出來的方向,周遭是不是堆有廢木料、舊磚坯?或是聞道一股子黴味、機油味?”
一連串的問題抛過來,看似随意,卻字字都往案子的關鍵處鑽。
蘇棠心裡門兒清。
他這是看出了自己沒完全說實話,認為自己身上可能還有關鍵線索。
所幸就借着安撫的由頭,想順道挖出來。
這幾句話,也讓她知道。
這樁案子裡更深的交易窩點,還沒找出來。
蘇棠垂着眼,慢悠悠地撥了撥竈膛裡的柴火,火光映得她的臉忽明忽暗:“小叔,我當時縮在牆根兒,頭都不敢擡,哪敢細看啊?就瞅見兩人穿得灰撲撲的,跑起來跟一陣風似的,眨眼就沒了影。”
她擡起頭,眼神坦坦蕩蕩,帶着點無奈:“要是真有啥特别的,我肯定和你說了,犯不着藏着掖着。可我确實啥也沒看着,總不能瞎編糊弄你吧?那不成謊報線索了麼。”
霍時盯着她的眼睛。
蘇棠滿臉坦然,半點閃躲的意思都沒有。
足足有半分鐘,久到蘇棠都快以為自己臉上沾了竈灰,他才緩緩移開目光,轉身走到爐火邊。
鐵鍋裡的玉米糊糊還溫着,他拿起粗瓷碗盛了小半碗,就那麼端在手裡慢慢喝着。
喉結滾動的弧度在燈光下格外清晰,側臉線條流暢,他的神情透着種說不出的從容。
“我知道了。”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
蘇棠已經恢複平靜,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角沁出點濕意。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動作懶洋洋的:“明天孩子們要去上學,我也得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