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裡卻隐隐有些空落。
要是霍時在，他知道星臨的腿有希望治好，肯定也會高興
蘇棠想起霍時臨走前的模樣，他穿着洗得發白的舊衣，肩線挺得筆直，眼神裡滿是不舍，還叮囑她要鎖好院門，注意安全。
可現在，他已經走了兩個多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蘇棠有時會忍不住走神——他會不會是遇到了危險？甚至會不會再也不回來了？
可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霍時向來沉穩厲害，從不會輕易陷入險境；他許是手頭有要緊任務絆住了腳，等把事情處理妥當，總會回來的。
晚上，三個孩子都睡熟了，蘇棠坐在院子裡，看着天上的星星。
小灰趴在她腳邊，尾巴輕輕掃着地面。
她從布兜裡掏出了張保存完好，嶄新的存折，摩挲着上面的數字
這是她和霍時的賭約，她赢了，卻沒等到他回來。
蘇棠把存折重新塞回布兜裡，心裡泛起一陣酸澀。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小灰也跟着站起來，蹭了蹭她的腿。
她笑着摸了摸小灰的頭：“走，咱們回屋睡覺了。”
…
十月末的風帶着深秋的涼意，吹得院角的梧桐葉簌簌落下，鋪了滿地金黃。
蘇棠正蹲在魚塘邊修補漁網，指尖被粗糙的網繩磨得發紅。
小灰懶洋洋地趴在她腳邊，耳朵時不時警惕地轉動，留意着周圍的動靜。
霍星臨背着書包從學校回來，看到蘇棠的身影，腳步頓了頓。
他如今每天放學後都會先去鎮上的醫院做腿部矯正按摩，褲腿挽起時，能看到膝蓋上纏着的白色紗布。
他現在也不像以前那樣總是低着頭，偶爾會主動開口：“今天魚好賣嗎？”
蘇棠擡頭沖他笑了笑，指尖捏着漁網的動作沒停：“挺好的，再過半個月就能再賣一批。你腿怎麼樣？今天按摩疼不疼？”
“不疼。”霍星臨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想幫忙，卻被蘇棠攔住。
“你别碰這個，網繩磨手，小心勾到你的紗布。”蘇棠把他往旁邊推了推，“去屋裡歇會兒，我把這點弄完就去做飯。”
霍星臨沒再堅持，轉身往屋裡走，路過堂屋時，目光落在了牆角那張落了些灰塵的木凳上。
那是小叔以前常坐的位置，自從他走後，就再也沒人動過
晚飯時，霍星野突然捧着碗，含糊不清地說：“今天我去後山撿柴的時候，看到村口來了輛吉普車，黑色的，特别氣派！以前從來沒見過，你們說會不會是小叔回來了？”
霍星臨沒說話，隻是抿了抿唇，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手裡的碗筷。
霍星遙埋着頭，小聲說：“我昨天夢到小叔了，他給我帶了水果糖，還摸我的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