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問瑜知道他抗拒她,但她是真的有些害怕,畢竟是頭一回直面死亡,身體還是跟着挪了挪,貼着陸晏洲的背才感覺微微有些安心,沒過多久就睡熟了。
陸晏洲也同樣,以前被打的渾身是血他都睡得着,畢竟第二天還要上工,掙不到滿工分就沒飯吃,他已經養成了良好的睡眠習慣,更何況江問瑜隻是貼着他,并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兒。
江二叔他們就沒這麼舒服了,他們能住的房子隻有陸晏洲之前住的雜物房,跟沈青黛之前住的耳房。
雜物房牆都開裂了,屋頂上的瓦也破破爛爛的,他們不舍得寶貝兒子受苦,就自己住雜物房,讓江棟梁和江耀祖住雜物房。
江招娣壓根沒被考慮,被攆到屋檐下面睡。
他們在裡面密謀怎麼弄死江問瑜。
她就在外面望風。
江棟梁看着塞的滿當當的房間就渾身難受,一腳踹開地上的破凳子問:“娘,咱們之前買的老鼠藥還有嗎?”
自己肚子裡出來的種,他嘴巴一張,江二嬸就知道他打算幹什麼,歎了口氣,摸摸他胳膊上被蚊子咬的疙瘩,“用完了,哪兒還有?明兒個你去上學時把那件的确良襯衣拿到鎮上去賣了,我花10塊錢買的,你也就穿過兩次,能賣一些錢,你賣了買包老鼠藥回來。”
江棟梁聽的一臉肉疼,他穿着那件的确良襯衣去學校讀書的時候,全校的同學就沒幾個不羨慕的,就連最漂亮的女生都多看他幾眼,那滋味兒别提有多痛快了。
可看看四處漏風的房子他就覺得這衣服必須賣,不賣哪兒來的錢買老鼠藥?
叽裡咕噜的商量完,他們就各自回房間睡了。
倆老東西被蚊子咬的,整晚都沒睡着。
她們睡不好,怎麼可能讓江問瑜舒坦?
于是天還沒亮,他們就在外面鬧起來了。
江二叔在外面劈柴,哐哐哐的。
江二嬸做飯,炒辣椒,恰好在江問瑜窗戶外面。
江招娣拿着扇子扇,将辣味兒都扇到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