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收拾完後,李氏把早飯端了過來。
一家人默默圍坐在桌前,早飯一如既往地簡單。
一鍋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糙米粥,一碟黑乎乎的鹹菜疙瘩。
唯一的不同,是盧璘的破口碗裡,多了一個白生生的煮雞蛋。
以往這種好東西,都是大房讀書的大伯,或是三房受寵的小叔才能偶爾嘗到。
盧璘心不在焉地吃完碗裡的粥,又小心翼翼地剝開雞蛋,小口小口地吃着。
他吃得很慢,卻很仔細,一點都不敢浪費。
吃完最後一口,盧璘把碗一推,馬不停蹄地就往門外跑去。
“璘兒,别跑遠了,當心點!”
“别去水邊玩,早點回來!”
盧璘頭也不回地揮了揮小手,一轉眼人就已經消失在院子門外。
值得一提的是,今早起,盧璘的褲子不再是迎風招展的開裆褲。
昨晚,他用盡了一個六歲孩童所能表現出的最大執拗,強烈要求母親李氏連夜給補上了。
開什麼玩笑。
一個心理年齡二十多歲的成年人,怎麼可能還忍受得了穿開裆褲。
萬一有個意外,豈不是要面臨qq一鍵卸載的風險。
一路小跑,盧璘來到了村頭的小溪邊。
這個點,小溪邊看不到半個人影。
盧璘環視一圈,找了棵老樹做掩蓋,随手撿起一根粗細合适的樹枝,在老樹底下一塊濕潤的泥地上蹲了下來。
腦海中,那片由幾千年璀璨文化彙成的知識海洋正在洶湧澎湃。
他想寫的東西太多了。
可當他揮動樹枝,準備落筆時,卻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
記憶在腦中無比清晰,每一個字的筆畫順序都分毫不差。
可他手中的樹枝卻重若千斤。
一股無形的力量仿佛從四面八方湧來,死死束縛着他的手腕,讓他每寫一筆都異常艱難。
僅僅是在泥地上劃出一個最簡單的“道”字,就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卻怎麼都寫不全。
連“道”字一半的“首”都未能竟全功。
不行,這絕對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