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聞言微微一愣,随後好整以暇的瞥了大伯一眼,輕笑一聲:
“噢?那你可知,簽了死契,一輩子就是柳府的人了。”
“說的難聽一點,一輩子都是柳府的奴才了。”
“連我一個大門不出的女人家都知道,大夏朝奴籍,功名學位,隻能止步于秀才”
大伯聞言,搖頭一笑,一副都是為了侄子盧璘好的樣子。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我那侄兒我清楚,能考中秀才已經文道眷顧了,再不敢妄想其他。”
“舉人進士都是鏡花水月,空中樓閣。”
“能一輩子跟在柳家這樣詩書傳家的大家裡當差,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旁人求都求不來呢。”
大伯見林氏一言不發,還以為是林氏不相信自己有這個能耐,當即拍着胸脯保證。
“夫人放心,我畢竟是家裡唯一一個讀書人,又是他大伯,說話還有點分量。”
“回去就把契約文書拿過來,改成死契。”
話音剛落,珠簾後方,一聲壓抑不住的哭泣猛地響起。
緊接着,李氏像一頭發了瘋的母獸,撞開厚重的珠簾,沖了出來。
“你這個畜生啊!黑了心的畜生啊!”
李氏雙目赤紅,頭發散亂,哪裡還有半分在柳府的拘謹。
“為了你那一百兩銀子,你就要賣了你的親侄兒!”
“讓他一輩子當奴才,給你換錢去花天酒地!你還有一點良心嗎?”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前廳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大伯臉上的谄笑僵在嘴角,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沖出來的李氏,腦子一片空白。
弟妹她怎麼會在這裡?
弟妹也在,那豈不是
緊接着,大伯的目光越過李氏,看到了她身後,一瘸一拐走出來的盧厚,和神色依舊平靜的侄子盧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