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頁)

一聲聲親切的呼喚,不絕于耳。

這份尊敬,并非隻因他是少爺的伴讀,深得主家喜愛。

柳府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所有下人,無論年歲,都需在府裡的私塾蒙學識字。

最初幾年,是沈夫子親自教導。

可自從把盧璘教出來後,沈夫子便做了甩手掌櫃,後面幾年的蒙學,都由盧璘代勞。

不誇張地說,盧璘算是柳府這滿院子家丁下人的半個老師。

更何況,那日進鬥金的冰玉軒,正是出自盧璘的手筆,柳府賺得盆滿缽滿,下人們的月錢,也跟着水漲船高。

端人飯碗,承人恩惠,這份敬意,發自肺腑。

一路走走停停,清心園近在眼前。

還未踏入拱門,老爺的聲音就飄了出來。

“慣會說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

“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外放一省學政,原來是個隻知鑽營取巧之輩。”

“宴黨中人,皆是如此!”

緊接着,是夫人林氏的勸慰。

“老爺,慎言,禍從口出啊。”

老爺冷哼一聲:“慎言又有何用?”

“隻要我爹一日在朝堂上與那宴居老兒掐着,我這個做兒子的,就算把好話說盡,又有誰會信?”

“人家隻會覺得我柳家心口不一,虛僞至極!”

盧璘的腳步,微微一頓。

新學政。

宴居。

這些詞,他并不陌生。

雖然還未真正踏足大夏的官場,但宴居這個名字,早就聽過不止一次。

幾年前柳老太爺回鄉探親時,幾乎是日日把這個名字挂在嘴邊,咬牙切齒地痛罵。

盧璘心中微動,提着籃子,邁步走了進去。

暖閣内,獸首銅爐裡燒着上好的銀霜炭,暖意融融。

柳老爺與沈夫子正對坐弈棋,夫人林氏在一旁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