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通往臨安府的官道上,一列列馬車正颠簸前行。
車廂内,落榜學子們成群地擠在一起。
盡管已經很努力維持身子的平衡,但還是被劇烈晃動難以安坐。
時不時有學子腦袋重重撞在車壁上,疼得龇牙咧嘴。
這哪裡是去申冤,這分明是去奔喪。
這還是縣尊擔心大家走夜路,時間上來不及,自費征用了镖局的馬車。
可這些車顯然是用來拉貨的,減震幾乎為零。
一路疾馳,隻求速度,不顧死活。
不過總比他們一路步行幾百裡要來得好。
縣尊為何這麼好心?
難不成這次縣試真不存在舞弊?
要不然縣尊怎麼會這般有底氣,還自費讓他們去上訪。
這個念頭同時出現在不少學子的腦袋裡。
還沒等他們細想,又是一陣劇烈晃動,把思緒打斷。
相比之下,隊伍最前方那輛屬于縣尊自己的馬車,則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車廂寬敞,内飾精緻。
更重要的是,它行駛得異常平穩。
一層無形的才氣,将來自路面的颠簸盡數化解。
縣尊吳井元聽着窗外,時不時傳來學子們的哀嚎聲,忍不住發笑。
一群童生都算不上的人,還學人上訪。
他們當中若有人掌握了行軍戰詩詞,區區幾百裡路,不過是片刻功夫,又何須受這等颠簸之苦。
放下窗簾,吳井元轉頭看向車廂另一側的盧璘。
隻見對方盤膝而坐,雙目微阖,沒有半點擔心的樣子。
吳井元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
臨近傍晚,一座雄偉的城池輪廓,終于出現在地平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