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想清楚了。”
“收下我這個弟子,你我之間結下的因果,可就不淺了。”
盧璘聞言有些意外,落魄書生斜睨着他,開口解釋其中緣由:
“你現在是柳府書童,雖說目前打着柳閣老的烙印。”
“可等你考中了秀才,脫去奴籍,便算是天高任鳥飛。”
“屆時,旁人也不會非要把你和柳閣老劃為一個陣營。”
頓了頓,咧嘴一笑:
“但和我扯上關系,那可就不一樣了。”
“日後進了官場,以後想要左右逢源,就不可能了。”
半個時辰後
大廳裡,氣氛安靜得有些怪異。
剛剛過去的半個時辰裡,沈夫子和落魄書生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關于心學的來曆都告訴了盧璘。
等待着盧璘做出選擇。
此刻的盧璘腦海中一邊回憶,一邊思索。
沈夫子與他師兄出自儒家五大流派之一的心學。
心學一派,曾盛極一時,門生故吏遍布朝野,風光無兩。
可如今,早已不複當年盛況。
隻因一個人。
當朝首輔,宴居。
這位權傾朝野的首輔大人,早年也曾是心學弟子,卻最終叛出師門,另立山頭,反将心學一派打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收下夫子的師兄,便等同于公然站在了首輔的對立面。
等同于踏入了這個泥潭。
以後在官場之上,除非一輩子不暴露這層關系,否則便是舉步維艱,處處皆敵。
廳内落針可聞。
沈夫子端坐在椅子上,手指無意識的摩挲着茶杯。
落魄書生也收起了慵懶的模樣,斜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盧璘身上。
該說的,他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