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連深沉默了。
他心裡清楚自己那番解釋,雖能自圓其說,但終究是強解。
這最後一句,立場太過模糊,怎麼解讀都行。
真要鬧到内閣去,捅到首輔大人面前,誰也無法預料後果。
陳大人見吳連深心虛的模樣,心中冷笑更甚,一步步逼近。
“怎麼?”
“吳大人不是口口聲聲說這是大忠大勇之詞嗎?”
“怎麼就不敢給朝堂諸公過過眼了?”
“這種行徑,與龐盛那等亂臣賊子,又有何異?”
陳大人心頭火起,鎮北城一戰中,龐盛就是如此。
朝堂明明已經确定和談,他卻率軍主動出擊,無視邊關和戎國策,擁兵自重,貪功冒進。
最後被安了個擅自挑起邊釁,破壞國策的大罪。
而這句“收拾舊山河,朝天阙”,比龐盛的行徑有過之而無不及。
簡直是公然謀逆!
“難不成,寫出這等詩詞的考生,背後有天大的背景不成?”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能讓你們臨安府如此費心維護!”
說着,陳大人不等吳連深反應,轉身大步走到桌案前。
這兩張考卷,姓名籍貫處,還被白紙嚴嚴實實地糊着。
陳大人伸出手,沒有半分猶豫,一把便将那層糊名的白紙,撕了下來。
衆人齊齊伸長了脖子,目光彙聚在那一角。
一名閱卷官看清了上面的字,瞳孔驟然一縮,失聲驚呼。
“居然是清河盧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