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衆人就聽到柳閣老話鋒一轉:
“聖上,其實要赢下這場論道,不難。”
“要體現我大夏讀書人的水準,更不難。”
“我大夏藏龍卧虎,何須微臣這把老骨頭親自下場。”
“便是老臣家中一稚童,也足以勝過西域使團,為我大夏揚名!”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禦座之上的昭甯帝,柳眉微蹙。
家中稚童?
還未等昭甯帝發問,一直冷眼旁觀的翰林陳斯聞言,卻先一步站了出來。
“柳閣老此言差矣!”
“你說的,莫不是在臨安府府試中,寫下‘收拾舊山河,朝天阙’那等反詩的盧璘?”
“此等包藏禍心,圖謀不軌的亂臣賊子,也配代表我大夏的讀書人?”
“若是讓他下場,豈不是讓我大夏,淪為天下笑柄!”
“還是說柳閣老暗藏私心,想借此洗脫家中書童謀逆一罪?”
陳斯很清楚想通過謀逆罪來搬到柳閣老不現實。
三朝老臣,聖上不可能相信柳閣老會謀逆。
他不需要真的讓聖上相信柳閣老謀逆。
那種事,本就是天方夜譚。
他要做的,隻是不斷地将盧璘這樁案子,與柳閣老捆綁在一起。
隻要坐實了柳閣老家風不正,識人不明的印象,便足以給聖上一個罷免他的理由。
柳拱一日不倒,座師便一日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