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開宗立派,走出了自己的路。”
馮瞻更加震撼。
他看過盧璘的履曆,一個十二歲稚童,怎麼可能在書法一道上,達到這種境界?
莫不是天授之才?
激動過後的昭甯帝,心緒漸漸平複,她再次拿起盧璘的考卷。
《滿江紅》。
目光直接落在了最後一句。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阙。”鳳眸中略帶複雜之意。
她聽過這句詞,也知道朝堂上下的争議。
模棱兩可,可以有很多種解讀。
但她并不在乎。
一個盧璘,不過是柳拱這顆樹上的枝葉,對她而言無足輕重。
柳拱老了,手段也軟了,在與宴居的博弈中處處被動。
朝堂不能一家獨大,需要一個更有手段的次輔,來替她平衡宴居的勢力。
盧璘是不是謀逆,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讓柳拱下台的借口。
此子才華的确可惜,但大夏萬兆子民,最不缺就是有才華的人。
可如今,親眼見到他這筆字,昭甯帝才明白。
這不僅僅是才華橫溢那麼簡單。
原本堅定的心思,出現了一絲動搖。
想着,她又拿起了第三張考卷。
宣紙揭開。
《鎮北行》三個大字,映入眼簾。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昭甯帝反複輕聲念着最後一句,嘴角突然揚起笑意,擡起頭,看向殿下垂首靜立的馮瞻。
“來人,拟旨。”
“宣清河盧璘,擇日進京面聖,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