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死死地盯着盧璘,想從盧璘臉上察覺到半點慌張。
但很明顯,周硯失算了,盧璘臉色如常,甚至轉過身,不願再聽周硯廢話。
周硯見狀,耐心徹底告罄,猛地一甩袖袍,咬牙切齒道:
“我給過你機會。”
“是你自己找死。”
“今天,我就斷了你所有的念想!”
說完,轉身對身後的獄卒厲聲道:
“來人,把他給我帶出來!”
不久之後,臨安府府衙。
大堂之内,氣氛肅殺。
高堂上懸着一塊“公正廉潔”四個大字的牌匾,兩側衙役手持水火棍,面無表情地分列站立。
全身被枷鎖鐐铐牢牢鎖住的盧璘被兩名衙役一路押到了大堂中央。
高堂主位上,大理寺周硯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官袍,正襟危坐,神情倨傲地俯視着盧璘,心裡冷笑一聲。
“既然你不知死活,那自己今天就借這臨安府的公堂,當着所有人的面,把罪名給定死了。”
左右京都那邊已經塵埃落定,到時候程序上補救一下罷了。
府衙之外,早已是人山人海,人聲鼎沸,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
昨天府試剛剛結束,今日正是等待放榜的休息日。
聽聞清河縣十二歲案首,寫下傳天下文章的盧璘,因謀逆大罪在此公開審判,整個臨安府的讀書人都被驚動了,紛紛前來圍觀。
人群中,議論聲此起彼伏。
“小小年紀,心思便如此不正,居然牽扯到了謀逆大案,真是可惜了這份天資。”一個身着錦緞長衫的學子搖頭歎息,滿臉的惋惜。
旁邊立刻有人發出不屑的嗤笑。
“可惜什麼?”
“什麼天資,我看未必。”
“清河縣那種窮鄉僻壤,能出什麼驚才絕豔的人物?”
“要我說,那篇傳天下的《聖策九字》,說不定就是柳閣老代筆的!”
“如今東窗事發,不過是自食惡果罷了。”
“沒錯,否則怎會如此死心塌地為柳家賣命!”
嘲諷聲,譏笑聲,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