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拍打船闆的聲音像鈍刀般切割着林凡的耳膜,海鳥尖銳的鳴叫刺破晨霧。
他猛地睜開眼,後腰傳來的撕裂感讓眼前炸開一片金星。鹹腥的海風中混雜着某種甜膩的旖旎氣息,昨夜被撞翻的魚簍歪在船舷邊,散落的銀鱗在朝陽下泛着冷光。
“人呢?“林凡掀開蓋在身上的破漁網。船闆上除了幾道深陷木紋的抓痕外空空蕩蕩,唯有三塊晶瑩剔透的石頭壓着本泛黃冊子,在晨光中折射出令他心悸的微光。
指尖觸到靈石的瞬間,林凡打了個寒顫。
這種傳說中的修煉資源他隻在麻臉修士腰間見過,現在卻像魚市上的銅錢般随意丢在他破船上。冊子封面上《引氣決》三個篆字刺得眼眶發燙。
“哈“林凡無語的搖了搖頭,然後突然笑出聲,沒想到自己還沒去過勾欄,卻提前體驗了一番勾欄中那些女子的感覺。
他想起那雙染着血淚的眼睛,和那句破碎的“對不起“,後腰的酸痛突然變得鮮明起來。
林凡勉強扶着船舷站起。他像藏贓物般把靈石和功法塞進魚簍最底層,又抓起兩條臭魚蓋在上頭。空船吃水很淺,晃晃悠悠像他此刻飄忽的心思。
船在海上漂泊了
遠處依稀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喊聲:
“凡娃子——!““林家小子你在哪?!“
林凡艱難地支起身子。
林凡艱難地支起身子,看到三裡外的海灘上晃動着十幾支火把。
老漁民張伯佝偻的身影沖在最前面,這個刀子嘴豆腐心,平日總罵他“災星“的老人此刻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踩着潮間帶的礁石,補丁褲管早已被海水浸透。
更遠處,幾個漁家婦人提着風燈在沙灘上奔走,燈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劃出淩亂的軌迹。
“昨夜那道白光“村裡鐵匠粗犷的嗓門混在海風裡,“老張頭非說是海妖現世!“
林凡沒想到村民們全員出動尋找自己——這個孤兒。
他看見麻臉修士的徒弟王虎正用長竹竿捅着海蝕洞,那根專打漁家孩子的鐵尺此刻成了搜救工具。
“都怪老朽!“張伯的哭喊突然清晰起來,“昨傍晚瞧見天象不對就該攔着他出海“老人踉跄着差點栽進浪裡,被身後兩個後生死死拽住。林凡這才注意到,老人手裡攥着的正是自己昨天落在碼頭的破草鞋。
潮水突然漫過船舷,冰涼的觸感讓林凡回過神來。他抓起船槳正要回應,卻聽見王虎突然尖叫:“船!那邊有船!“所有火把立刻調轉方向,将海面照得如同白晝
“凡娃子!“老漁民張伯在碼頭跺腳,補丁摞補丁的褲管被浪花打濕,“昨夜大浪沒掀了你的船?“
林凡低頭系纜繩,讓亂發遮住紅腫的眼角:“差點見閻王。”
他故意露出被珊瑚礁劃破的褲腿,暗紅血漬引得周圍漁民一陣唏噓。三年前那場妖獸潮後,村裡人都習慣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孤兒。
張伯歎了口氣,粗糙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你爹娘走了三年了,你一個人不容易要是撐不住,來我家吃飯。”
“放心吧張伯,我沒事”林凡喉嚨發緊,隻是點了點頭。見到林凡安全回來後的村民們都各自回到家中開始為了每日的生計而忙活
茅草屋的黴味撲面而來。林凡踢開門口曬漁網的木架,反手插上門闩的手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