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合制藥的招聘啟事，如同一顆投入深海的石子，沒有激起半點浪花。
王強将臨時辦公室設在了海城最高檔的寫字樓裡，租金高得吓人。
他以為，憑借優渥的薪資待遇和那份看起來高深莫測的保密協議，足以吸引來一群野心勃勃的頂尖人才。
現實，卻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在市中心舉辦的高端人才招聘會上，天合制藥的展台前，門可羅雀。
偶爾有幾個人被那高得離譜的薪資吸引過來，可當他們看到公司那不足一個月的注冊信息，以及那份幾乎能賣身的保密協議後，都露出了同一種看騙子的眼神。
“一個月就想招博士後級别的研發主管？”
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将簡曆不屑地扔回桌上。
“你們公司有官網嗎？有發表過任何一篇學術論文嗎？”
“什麼都沒有，就敢開出百萬年薪，你們老闆是挖到金礦了還是準備卷款跑路？”
這些質疑，像一根根針，紮在王強的心上。
更讓他難堪的，是隔壁展台傳來的、毫不掩飾的嘲笑聲。
那裡是海城本土一家老牌藥企“百瑞康”的展台。
一個油頭粉面的招聘經理，翹着二郎腿，對着周圍的人高聲說道。
“天合制藥？沒聽說過。”
“我看叫招搖撞騙還差不多。”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讓周圍一圈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還說什麼玉容丸，續命丹，這藥效要是真的，國家早就當成最高機密保護起來了，還能輪到你們這種皮包公司拿出來賣？”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好高骛遠，總想着一夜暴富，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周圍響起一片附和的竊笑聲。
王強氣得臉都漲紅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反駁。
他不能說出藥方的真相，更不能透露林楓的存在。
所有的榮耀與神奇，到了現實世界，都成了别人眼中不切實際的謊言。
他像個小醜，坐在這裡，承受着所有人的白眼與譏諷。
招聘會結束，王強拖着疲憊的身體，撥通了林楓的電話。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挫敗與無力。
“楓子，不行，根本招不到人。”
“他們都把我們當騙子。”
電話那頭，林楓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