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搖了搖頭,道:“隻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夜色漸濃,天上的烏雲漸漸将月亮遮住。
風雨欲來。一場風暴,即将來臨。
朝陽升起的時候,連綿了一夜的暴雨終于停了。
雨水沖刷着地面上的血迹,隻有一些地方還殘留着淡淡的紅光,仿佛昨天的戰鬥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蕭辰站在城頭,目不轉睛地看着護送阿汝離開的騎兵。
那隊人漸行漸遠,漸漸成了地平線上的一個小點,他卻久久不能回頭。
晨風吹來,帶着雨後泥土的清新味道,卻無法驅散他眉宇間的凝重。
“啟禀大人,張大人已經傳信過來了。”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胡永踏在滑溜溜的石階上,一邊走一邊低聲道,“不過,南宮先生就這麼肯定張參會出兵嗎?他好歹也是清州之主,沒那麼容易上當。”
南宮京聞言,輕笑一聲:“胡伍長,你這就不知道了。按照血狼衛的說法,張參将軍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府軍統領本就對他屢屢失手不滿,這次再出岔子,怕是連盔甲都要被扒了,甯可冒險一試,也不能坐以待斃。”
蕭辰點了點頭,朝東北方望去。
這些天來,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消息,拼湊成了一副觸目驚心的畫面。
清州的官場,早就腐敗到骨子裡了。
知府和指揮使狼狽為奸,私底下和鞑子來往甚密。
他們本該是支撐清州的兩根梁柱,現在卻變成了朽木,從根本上動搖了這個邊陲重鎮的根本。糧倉、軍械、城防,隻怕都已拱手相讓了鞑子。
而在戰争即将來臨的時候,這座扼守着糧道的要塞,卻是随時都有可能成為刺入邊軍後方的一把尖刀。
一旦清州有什麼變故,整個補給線就像是被切斷的大動脈一樣,所有軍隊全都成了甕中之鼈,被鞑子一口一口吞掉。
遠處的山峰,在朝陽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蕭辰眯起眼睛,似乎已經看到,戰火即将将整片天空都染成紅色。
他突然出聲:“阿京!”
南宮京應聲道:“大人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