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參将連擋數下,手腕終于有些不支,鋼刀脫手而出,落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響。
胡永反手一刀,“呼”的一聲劈在了他的臉上,将他打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媽的,三腳貓的功夫!”胡永呸了一聲,抖了抖手腕,“把他綁起來!”
“胡伍長!”一名士兵匆匆趕來,低聲道:“說是張參将!”
“啥?”胡永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那隻鼻青臉腫的“三腳貓”,連忙蹲下身,試了試他的呼吸。
“哎呀!”他驚呼一聲,“我差點就沒命了!快,把它擡回去,好大的一條魚!”
土堡的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荒野上橫七豎八地躺着上千具屍體,暗紅色的血液早已幹涸,染紅了大片荒野,呈現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死人和活着的人混在了一起,殘破的府軍旗幟斜斜插在屍體堆裡,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一條梯子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中,三具屍體被釘在了上面。最下方的一個府軍眼眸還睜得大大的,怔怔的望着天空。斷槍,斷口的鋼刀,散落一地。
屍體上躺着幾匹受傷的戰馬,不時發出凄厲的嘶鳴。夜風吹過戰場,帶來血腥味,夾雜着若有若無的嗚咽。
這幾個府軍都受了重傷,但并沒有死去。但随着夜幕的降臨,這樣的聲音也變得微弱起來。
城牆之上,南宮京正居高臨下地看着這血腥的一幕。
他雖然沒有參加戰鬥,但是作為留守部隊的支柱,他始終站在城頭,哪怕心中再如何恐懼,他的雙腿卻從未軟過。對此,他很是滿意。
此時的他,渾身是血,心中卻是一片興奮,再也沒有了恐懼。
陳将軍不放心蕭辰,就帶着西隴衛,趕往清州,想要救他一命。
打掃戰場這種事情,自然是由他來做。
真是頭疼啊。
“二狗!我有件事想問你”
二狗叼着一塊燒餅,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南宮先生,怎麼了?”
南宮京壓低聲音道:“清理戰場這種事你會嗎?”
二狗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南宮大人,我們得把所有的屍體都埋了,免得感染瘟疫。”
他擦了擦嘴角的面包屑,正色道,“大人教過我,死人是最容易傳播瘟疫的地方,一不小心,死的人比上戰場還要多。”
南宮京好奇道:“蕭大人還教過他們?”
“嗯。”“我這就去取《防疫指南》。”
說完,也不等南宮京回話,便轉身朝着城門口跑去。
南宮京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緊繃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沒過多久,二狗拿着一本小冊子跑了過來。
“你看,南宮大人!”二狗翻了翻,指了指上面的一頁,道:“老爺說了,将屍體埋在背風的地方,不能靠近水源。坑的深度要超過一丈,下面要鋪兩寸的生石灰,然後再鋪三尺厚的土”
“太好了!”南宮京接過冊子,“立即召集青壯年,清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