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李雲龍手上那把小刀,在削木頭的“唰唰”聲,突兀地,停了下來。
李雲龍,緩緩地,擡起了頭。
他眯着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耿忠。
仿佛,要将他整個人都看穿。
“用棉花?”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難以置信的沙啞。
“造手榴彈?”
“耿兄弟,你小子,沒發燒說胡話吧?”
他伸出手,就想去摸耿忠的額頭。
“棉花,那是軟趴趴的東西,點火都費勁,它怎麼炸?”
“你小子,又想鼓搗什麼新花樣?”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這太荒謬了!
這已經超出了他這幾十年來,所有關于戰争和武器的認知!
“大哥,這你就不懂了。”
耿忠知道,自己絕不能去跟他解釋什麼叫“硝化反應”,什麼叫“酯化反應”。
跟李雲龍這種實用主義的土将軍,講科學,那是對牛彈琴。
你得跟他講結果。
他故作高深地,擺了擺手,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模樣。
“山人,自有妙計。”
“您就别管這棉花是怎麼炸的了。”
“您隻要知道,它能炸,而且,炸起來,比什麼都響就行了!”
他看李雲龍還是将信将疑,于是又加了一把火。
“不過呢,光有棉花這味‘主料’,還不行。”
“就像做菜一樣,還得有兩味關鍵的‘藥引子’,才能把這棉花的‘藥性’,給逼出來。”
他湊得更近了,聲音壓得更低,像是在說什麼天大的機密。
“我需要兩樣東西。”
“隻要您能幫我搞到這兩樣東西,我就能給咱們獨立團,給您李大廠長,變出那威力無窮的‘大炮仗’來!”
“什麼東西?”
李雲龍的好奇心,終于被徹底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