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跑,是找死。
硬守,是等死。
這一次的危機,似乎成了一個無解的死局。
就連一向沉穩的趙剛,眉頭也擰成了一個疙瘩,手裡的煙卷燃盡了,燙到了手指才驚覺。
絕望,如同瘟疫,開始在人群中蔓延。
就在這時。
一個平靜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團長,政委。”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了聲音的來源。
角落裡,從會議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語的耿忠,緩緩站了起來。
他臉上沒有任何焦躁或者恐懼,平靜得就像是暴風雨夜裡一座紋絲不動的燈塔,與周圍所有人的表情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
李雲龍眼中的血絲動了動,他盯着耿忠,這個總能給他帶來奇迹的年輕人。
趙剛也看向他,眼神裡帶着一絲探尋和期待。
耿忠沒有理會衆人的目光,他徑直走到牆上懸挂的軍事地圖前。
屋子裡所有人的視線,都跟随着他的腳步移動。
他們以為,耿忠會像其他人一樣,在地圖上指指點點,讨論戰術,分析地形,或者提出一個更加高明的突圍路線。
然而。
耿忠的手指,甚至沒有觸碰地圖。
他轉過身,面對着一張張錯愕、困惑、茫然的臉,用一種清晰到每個字都能砸進人耳朵裡的語調,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大腦瞬間宕機的話。
“團長,政委,各位營長。”
“我認為,我們現在最需要的,不是讨論怎麼跑,也不是研究怎麼守。”
“而是”
他微微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給衆人一個接受驚吓的緩沖時間。
“我們自己煉鋼!”
話音落下。
時間仿佛凝固了。
整個團部會議室,安靜得能聽到煤油燈芯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
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着耿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