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忠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他熬了一夜,眼睛裡帶着血絲,但精神卻異常亢奮。
守在門口的李雲龍和趙剛立刻圍了上去。
“怎麼樣?耿小子?”
耿忠揚了揚手裡寫滿字迹的圖紙,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幸不辱命。”
他沒有多做解釋,直接下令。
“團長,政委,我需要人手。”
“去河邊,給我挖最純的粘土,篩最細的石英砂回來!”
“再去各家各戶,收集草木灰,越多越好!”
李雲龍和趙剛雖然聽得雲裡霧裡,但看到耿忠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二話不說,立刻分頭去安排。
半天之後。
技術科的臨時工棚前,已經堆起了一小堆黃澄澄的粘土,一小堆白花花的河沙,和一大堆灰撲撲的草木灰。
耿忠親自上陣,指揮着戰士們按照他給出的嚴格比例,将三者混合,加水,然後用腳反複地踩踏,直到泥料變得均勻而有韌性。
接着,他用木頭做了一個簡單的磚模。
将和好的泥料填入模具,壓實,脫模。
一塊看上去灰不溜丢,和普通泥磚坯沒什麼區别的“土法耐火磚”胚,就誕生了。
看着這玩意兒,别說李雲龍,就連技術科的戰士們,都有些犯嘀咕。
就這泥巴塊,能比得上窯廠裡燒出來的火泥磚?
下午,耿忠特意派人,把黑石溝的陳老漢給“請”了過來。
陳老漢一來,看到院子裡那堆“泥巴”,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當是什麼高招,原來是玩泥巴。”
耿忠也不生氣,他讓人把那塊從黑石溝帶回來的舊耐火磚,和他新做的、已經曬幹的磚坯,并排放在一起。
“陳師傅,咱們口說無憑。”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他指着旁邊一個鐵匠用的風箱火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