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蓮是個利索人,話音剛落,人已經跑到了後院。
院牆角落裡堆着去年砍下來備用的竹子,她挑了幾根粗壯勻稱的,拖進堂屋。
沈林二話不說,找來柴刀,坐在小馬紮上,開始劈竹篾。
“慢點,别傷着手”
丈母娘嘴裡念叨着,人卻已經進廚房,把家裡僅剩的一點紅糖沖了糖水給幾人。
沈青陽最是興奮,圍着大哥團團轉,一會兒遞工具,一會兒幫忙扶竹子。
沈柱蹲在門檻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煙。
煙鍋裡的火光忽明忽暗,映着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神情複雜。
王衛國沒說話,他隻是默默地檢查着自己帶來的兩個蟹籠。
又拿起沈林剛劈好的竹篾,編織起新籠子。
一個多小時後,兩個嶄新的蟹籠完工。
加上原來的兩個,一共四個。
王衛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竹屑。
“爸,大哥,青陽,我們走。”
“哎!”
三個男人齊聲應和。
沈柱掐滅了煙鍋,沈林放下了柴刀,沈青陽早就扛起了兩個籮筐。
四個人,四個蟹籠,趁着夜色,悄無聲息地朝着村外那片漆黑的大海走去。
沈柱和沈林都是第一次在深夜來到這片礁石區,走得小心翼翼,心裡不免有些發怵。
“就在這兒。”
王衛國停下腳步,他白天就觀察好了地形。
這裡是一片礁石的邊緣,水流相對平緩,底下也幹淨,正是螃蟹喜歡聚集的地方。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裡面是狼内髒。
沈青陽湊過來看了一眼,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
王衛國卻面不改色,他将狼内髒精準地分成四份,分别裝進四個蟹籠的誘餌袋裡,然後牢牢系好籠口。
“大哥,青陽,把籠子順着繩子放下去,慢一點,别驚動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