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這是要活活困死、憋死我們啊！”
龐大彪一拳砸在桌子上，木屑紛飛，氣得雙目赤紅。
葉雲站在地圖前，手指在府城和幾條被标注為紅色的商路上劃過，面色沉靜如淵：“意料之中。鹽引卡不住，就來斷糧斷鐵。老一套的把戲。”
他眼中寒光一閃，“不過，想用這招勒死我葉雲，他還不夠格！”
“大人，怎麼辦？”
胡永憂心忡忡，“沒糧，軍心不穩，新兵怕是要散。沒鐵沒硫磺，作坊就得停工，咱們的‘霹靂子’、棱箭”
“糧，暫時餓不死。”
葉雲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傳令下去，軍中口糧，減兩成。鹽場所有鹽工、工坊匠人，口糧減一成。告訴他們，難關共渡！
熬過去，老子加倍補上！敢有怨言、敢煽動鬧事者，軍法從事，斬！”
“喏！”
胡永心頭一凜，抱拳領命。
“至于鐵料、硫磺”
葉雲轉向龐大彪，“龐大哥，你親自去一趟黑石堡！帶上十支最好的三棱破甲箭樣品和圖紙！”
“黑石堡？”
龐大彪一愣，“找黑石衛？他們肯賣？周扒皮那邊”
“黑石衛的刀盾陣厲害，但弓弩是短闆，更缺錢！”
葉雲冷笑，“周扒皮的手再長，還能卡到邊軍衛所之間的交易？告訴黑石衛的劉統領，我們用‘三棱破甲箭’的箭頭圖紙和後續優先供貨權，換他的生鐵和硫磺！
有多少要多少！價格，好商量！”
龐大彪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妙啊！黑石衛做夢都想要能破鞑子皮甲的箭！這買賣他們肯定幹！我這就去！”
“嗯，快去快回，帶足護衛，路上小心。”
葉雲點頭，随即低喝：“二狗！”
陰影裡，二狗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肩頭的傷早已愈合，眼神銳利如鷹。“屬下在。”
“周扒皮斷我們的路，絕不會隻斷明面上的商行。”
葉雲目光如刀，仿佛要穿透府城的重重高牆，“他一定還有後手，而且必然和青羊山那條喪家之犬有關！王明德倒了，袁老大這條線周扒皮肯定會接手。
你帶最精幹的兄弟，潛入府城！給我盯死周扒皮！特别是他身邊那個師爺，還有所有可能與青羊山土匪接觸的渠道！我要知道，他下一步想怎麼玩！”
“明白！”
二狗眼中寒光一閃，抱拳道，“大人放心，府衙就是銅牆鐵壁，屬下也給您撬開條縫，把他肚裡的壞水看個清清楚楚！”
言罷，身影再次融入陰影。
夜色如墨。二狗帶着兩名精悍的斥候，如同融入黑暗的狸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土堡，直奔府城而去。一場無聲的暗戰，在硝煙暫歇的邊關，悄然拉開序幕。
府衙，後堂書房。燭光搖曳，映着周文煥陰沉得能滴出水的臉。錢三跪在地上，篩糠般發抖，添油加醋地描述着葉雲在鹽場門口的“嚣張跋扈”和那恐怖“妖器”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