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團長臉色發白，盯着楚雲飛，聲音都壓低了：“團座，咱們得趕緊撤了！再打下去，隊伍拼光了，上頭怪罪下來，誰都兜不住！”
他們根本沒接到正式命令參戰，這場仗，是自己沖上來的。
要是隻是象征性地頂一頂，意思一下就收手，上峰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
畢竟名義上還是友軍，互相照應嘛，說得過去。
可現在不一樣了。
已經打了好幾個鐘頭，雙方死死咬住，鬼子發了瘋一樣猛攻，358團的傷亡一個勁往上飙。
再這麼打下去，上頭非追責不可。楚雲飛少不了被記過，搞不好連團長帽子都得丢。
副團長急得心口發堵，這事絕不能坐視不管。
“現在撤，咱們能全身而退，上頭也好交代，誰也挑不出毛病。”
“可如果我真這麼幹了林野那邊壓力會有多大？我能咽得下這口氣嗎？”
楚雲飛慢慢放下望遠鏡，臉色沉得像塊鐵。
副團長的擔憂，他懂。
晉綏軍和八路，名義上是同盟，是友軍。
可誰心裡不清楚？不過是表面客氣罷了。
八路遲早會被整編，地盤也會被收走。
所以大多數晉綏軍将領的想法是：看熱鬧，撈好處，絕不拼命。
但楚雲飛不一樣。
他是個兵，骨子裡認的是國家，是百姓。
他看不慣那種冷眼旁觀的做派。
仗打到最後，受苦的是老百姓，垮的是國防，傷的是整個民族的脊梁。但是，當兵的就得聽命令，難道還能懷疑自己一直信的那套？
“行了，傳——”
叮鈴鈴！
突然，桌上的電話拼命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