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1頁)

楚五七的聲音不大,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孫如花坐在地上,抹了一把鼻涕眼淚,抽抽噎噎地指着楚峰手中的木盒。

“爹!你問他!問問吳夢茹!家裡窮得叮當響,我兒子楚明用的筆都快秃成個光杆了,他們二房哪來的錢,給楚峰買這麼金貴的筆!”

她越說越來氣,聲音又拔高了八度。

“這筆一看就不是凡品!不是偷家裡的錢,還能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我男人寒窗苦讀十年,也沒用過這麼好的!他們二房安的什麼心啊!”

這話一出,楚天山和楚天河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了那支筆上。

确實,那鎏金刻紋的木盒,那烏黑發亮、鋒芒畢露的筆鋒,一看就價值不菲。

吳夢茹被這盆髒水潑得臉色發白,急得直擺手,“大伯母,你别胡說!我我沒有!”

她看向自己的兒子,眼神裡全是慌亂和不解。

楚峰心裡冷笑一聲。

他上前一步,将母親護在身後,舉起手中的木盒。

“爺爺,這筆不是我娘買的。”

“那是哪來的?”楚天山皺着眉,語氣中帶着審視。

“是夫子賞的。”楚峰的聲音清亮,傳遍了整個院子。

“什麼?!”

楚天山和楚五七同時愣住了,滿臉的難以置信。

“胡說八道!”孫如花從地上一蹦三尺高,尖着嗓子喊道:“夫子憑什麼賞你這麼好的筆?我們家明明都交了束脩的!你當學堂是你家開的?”

楚峰看都懶得看她一眼,隻是望着爺爺,一字一句地說道:“今日課上,夫子命我等以蛐蛐為題作詩,我作了一首,夫子覺得尚可,便将他珍藏多年的這支紫毫狼峰贈予了我,還說日後學堂的紙張,我可随意取用。”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小小的院落裡炸開!

滿院死寂!

楚天山作為讀了十年書的童生,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促織》那樣的詩,得夫子一句“尚可”的評價?

贈送珍藏多年的紫毫狼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