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四歲開蒙,請的是城裡最好的先生,憑什麼就比不過一個鄉下泥腿子?
作詩,對對子,甚至連那莫名其妙的“一指禅”都能引起衆人的崇拜。
楚峰就像一座無論如何也翻不過去的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屈辱和怨恨,像野草一樣在心底瘋長。
他不能就這麼算了!
一個陰毒的念頭,從心底最黑暗的角落裡鑽了出來。
你楚峰不是寶貝你那個窮家嗎?我讓你家也跟着你一起倒黴!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穿好衣服,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家門。
“瑜哥,這這不好吧?要是被抓住了”
村口的歪脖子樹下,張浩和馬秀借着微弱的星光,看着趙瑜手裡那把從自家廚房偷來的剪刀,吓得兩腿直哆嗦。
趙瑜的計劃很簡單,也很惡毒。
去楚峰家,把他家那隻唯一會下蛋的老母雞給弄死。
對于楚家那種一年到頭吃不上幾回肉的窮戶來說,這隻雞就是他們的命根子。
“怕什麼!”趙瑜壓低了聲音,臉上是與年齡不符的狠戾,“楚峰他家窮得叮當響,連個像樣的院牆都沒有,咱們進去,神不知鬼不覺。”
他從懷裡摸出幾塊麥芽糖,塞到兩人手裡。
“幹成了這事,明天我再給你們一人十文錢!”
張浩和馬秀對視一眼,看着手裡的糖,又想到那白花花的十文錢,心裡的那點害怕很快就被貪婪壓了下去。
“幹了!”馬秀一咬牙,“瑜哥你放心,我保管把那隻雞脖子擰斷!”
三人借着夜色的掩護,貓着腰,像三隻偷食的黃鼠狼,朝着楚峰家的方向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