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等着張浩像條喪家之犬一樣爬過來,繼續哀求他。
他連說辭都想好了。他會先假意安撫,再将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楚峰身上——若不是楚峰不肯配合,不肯犧牲一下顔面,他張浩又怎會拿不到人參?
隻要幾句話,就能将張浩的絕望,輕而易舉地轉化為對楚峰的仇恨。
到時候,都不用自己出手,這條被逼到絕路的瘋狗,自然會去咬人。
想到這裡,趙瑜的心情就舒暢了幾分。
楚峰,就算你才學再高又如何?
能鬥得過人心嗎?
來了!
張浩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了門口。
可他今日的樣子,卻和趙瑜預想中截然不同。
沒有鼻涕眼淚,沒有卑微乞求,他隻是低着頭,步履匆匆,像是揣着什麼天大的心事。
趙瑜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随時準備聆聽忏悔與哀求的姿态。
然而,張浩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未曾投向趙瑜,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仿佛他隻是一團礙事的空氣。
趙瑜臉上的笑容,出現了一絲裂痕。
在滿堂學童或好奇或不解的目光中,張浩快步走到了楚峰的座位前。
沒有半句廢話。
“噗通!”
他雙膝一軟,竟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這一跪,比昨日楚峰那首詩帶來的震撼,還要直接,還要猛烈!
“楚峰哥!”張浩的聲音嘶啞,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學堂,“我爹我爹的病有救了!藥鋪掌櫃的說了,您開的方子,對症!那幾隻那幾隻蟾蜍,賣的錢正好夠抓五服藥!”
“昨晚喝了藥,今天早上,燒就退了!人也精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