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劉參議這才正眼看向楚峰,那審視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玩物。
他今天心情不錯,正想找點樂子助興。
“神童?”劉參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本官今日大宴賓客,慶賀‘聽瀾水榭’落成,你這娃娃既然号稱神童,又恰逢其會,倒也是一樁趣事。”
他負手而立,聲音傳遍了整個府門内外,帶着一股居高臨下的傲慢。
“這樣吧,你若能當着衆人的面,為我這‘聽瀾水榭’作詩一首,若是作得好了,本官重重有賞,讓你入席也無妨。”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轉冷。
“若是作得不好,敗了本官的興緻”劉參議拖長了尾音,慢悠悠地吐出後半句話。
“那便是欺世盜名,驚擾官府,就休怪本官将你亂棍打出,再也不許踏入縣城半步!”
劉參議府門前的喧嚣,在他說完那句狠話後,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滞。
所有賓客的視線,都聚焦在了那個站在燈籠光影下的六歲孩童身上。
那不是善意的期待,而是一種看好戲的、殘忍的審視。
他們等着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鄉下娃娃,如何在這正四品大員的府門前,出盡洋相,然後像條野狗一樣被亂棍打出去。
這可比宴席上的歌舞助興,有意思多了。
曾夫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把楚峰拉回來,卻見那孩子隻是擡起頭,迎着劉參議審視的視線,不卑不亢。
“劉大人,”楚峰開口,聲音清脆,“晚生作詩,向來講究身臨其境,情景交融。”
“若未見水榭,便憑空杜撰,豈非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此乃欺瞞,非晚生所為。”
他頓了頓,對着那朱漆大門微微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