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在這小小的學堂裡,建立屬于他自己的新秩序。
趙瑜臉上的得意,像是被寒風吹過的劣質面具,僵硬地龜裂開,再也挂不住了。
他建立的,是基于恐懼的松散聯盟。
而楚峰,隻用了寥寥數語,便建起了一座以希望為磚石、以庇護為梁柱的堡壘。
從那天起,緻遠學堂的格局,徹底變了。
清晨,通往學堂的鄉間小路上,不再是三三兩兩畏縮的身影。
而是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
楚峰走在最前面,個子最小,步子卻最穩。紫妍與他并肩,手裡拿着他送的書卷。馬秀和張浩一左一右,像兩個忠心耿耿的護衛。身後,是十幾個家境貧寒的學童,他們雖然衣衫依舊破舊,但腰杆挺得筆直,叽叽喳喳地讨論着昨日的課業,眉宇間再不見絲毫怯懦。
他們成了一股擰在一起的繩。
偶爾在路上碰到二癞子那夥遊手好閑的混混,對方也隻是遠遠地瞥一眼這陣仗,再看看走在隊伍裡、神情清冷的紫妍,便罵罵咧咧地啐口唾沫,繞道走了。
誰也不傻,欺負幾個落單的窮小子是一回事,去招惹村長家的千金,那是另一回事。
反倒是趙瑜,成了被孤立的那個。
他身邊隻剩下幾個同樣錦衣的富家子,走在路上,看到楚峰那支“大軍”過來,那些窮學生們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隻是昂着頭,高聲談笑着從他們身邊走過。
那份被無視的屈辱,比任何直接的挑釁都更讓趙瑜抓狂。
他手裡的折扇,幾乎要被捏碎。
日子就在這般此消彼長中,悄然滑過。
夏末的蟬鳴漸漸稀疏,秋日的涼風卷起落葉,一晃,便是一個月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