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經天緯地之策,皆出自一個六歲孩童之口?”劉承源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幹澀。
“千真萬确!”王中賢拍着胸脯保證,“大人若是不信,可随下官親去一看便知!”
劉承源沉默了。
他一揮手:“帶路。本官要親眼看看,那條救了安平縣的渠,那座擋住了洪水的堤,還有那個百姓為活人立下的祠。”
一行人不再多言,直奔龍須河畔。
當劉承源親身站上那條新開的分洪渠邊,看着清澈的河水從腳下流過,滋潤着兩岸新生的沃土時,他被震撼了。
這哪裡是一條倉促挖成的水渠?
這分明是一條規劃得當,足以載入水利史冊的千秋工程!
他又來到了南岸大堤,用手撫摸着那由“三合土”澆築的堤壩。
那堅硬冰冷的觸感,告訴他王中賢所言非虛。
最後,他站在了那座香火鼎盛的“河神祠”前。
看着祠堂裡那尊被雕刻得三頭六臂,寶相莊嚴,卻偏偏長着一張稚氣臉龐的神像,劉承源久久無語。
他為官半生,見過無數奇人異事。
可眼前的一切,還是徹底颠覆了他的認知。
“王中賢。”劉承源忽然開口。
“下官在。”
“你說,那孩子發行‘債券’,許諾以未來的官田和五年的稅賦,作為償還?”
“是是的。”王中賢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劉承源轉過身,銳利的目光,看得王中賢心頭發毛。
“好一個王中賢,好一個楚峰!一個敢做,一個敢想!你們可知,此舉一個不慎,便是動搖國本,抄家滅族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