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才算是親眼得見,雖然不過是管中窺豹,卻也驚歎于楚峰的神機妙算。
雖然他這期間全程隻是在紫家溫習備考,卻能将這一切全都仔仔細細的算得一清二楚。
此時鬧鬼一事已然有了解釋,提學大人自然也就好奇起來。
之前不是還有什麼妖怪邪祟在楚家深夜張口吐露人言,眼看着秋闱已經開考,就算要糾察主考官可能洩題一事,也要等解封了才行。
況且此事關系重大,定然要向上呈遞到刑部會審,他這裡自然還是要先行将一切疑點全部厘清,方便後續查問定罪才是。
當即手中驚堂木再次一拍:“楚家最近幾日裡的種種怪象,可都是你們所為?快快一一招來!”
一老一少,老的已經出的氣比進的氣要多了,眼看着半死不活的。
那年輕的已然被吓破了膽,也不知就這樣兩個人,因何緣故竟然就有了在科舉中行舞弊之事的膽子。
一瞧見兩人這般模樣,提學已然心知肚明,這件事情背後,必然還有其他人在其中指使。
否則就眼前這兩個人,老的莽撞,少的膽小,怎麼可能成事。
可卻偏偏就是這兩個人,似乎能将事情做的仿佛天衣無縫。
若不是楚峰送了信給他,他依着線索查察,竟然真的找出大量的舞弊器具來。
莫說是什麼筆墨紙硯,就是身上的衣服,乃至于一根小小的發簪,都暗藏乾坤。
裡面竟然全都是各種小抄。
除了四書五經各種注解原文這等低級的内容,甚至還有傳聞中京城裡的翰林學士所做的文章,可供考生在考場上參閱。
可也就是這樣兩個人,竟然将楚峰家裡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
莫說是尋常百姓,就是他身為提學,也難免因為楚峰家中的種種事情而多加關注,竟然未能留意到就這麼短短幾日間,這些舞弊用的器具,居然已經在士子中大為風靡。
幾乎已經到了人手一套的地步。
這等事情若是傳到了京城,乃至于聖上耳中,他南燕州治學風氣竟然如此之差,莫說是頭頂上的官帽,就是他脖子上的腦袋都怕是要保不住了。
而且看樣子,楚峰非但被他們當成了掩人耳目的煙霧彈,還要被當成是替死鬼。
眼前這從公館流出來的紙張雖說一個字都沒有,但隻要從公館流出的紙張出現在了一個今科要參考的士子家中,那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的。
公館管控甚為嚴苛,何止是一張紙不能出去,就是連日常所産生的污穢之物,也隻能暫且在公館内堆放,等到秋闱結束之後,才能開鎖清理。
可偏偏在這樣嚴格管控的公館中,竟然莫名有紙張流入了士子家中。
這等事情,無論怎麼說,都不可能是小事。
輕則流放,重則人頭落地。
若不是楚峰提前布局,在人還沒能将紙張栽贓陷害到他頭上的時候,就把人扣住了,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煩來。
隻這麼一想,提學就一腦門子冷汗。
頭皮更是發麻,連帶着脊椎骨都一陣一陣兒的發涼。
手上驚堂木自然沒敢省着力氣,“啪”一聲拍下:“你們兩個,速速将實情全部說來,不許有任何欺瞞,不然重責不饒!快快從實招來!”
那年輕一個被這一聲驚堂木驚得差點兒原地跳起來,急忙叩首:“招招招,我們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