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打開，露出了顧安予那張清俊的臉。
“這個攤販走路不看路，把我鞋子都弄髒了！”喬樂浔有些嬌縱的嘟了嘟嘴，“這款鞋隻有最後一雙了，我才剛穿沒多久呢。”
顧安予下了車，緩緩踱步過來。
他離得越近，姜懷枝的腦袋越低，直到她看到顧安予蹲下身，竟親自掏出手帕擦拭起那雙昂貴的皮鞋。
“浔浔，别生氣。”他的聲音帶着安撫的意味，“下雨天難免，我會給你買更好的。”
喬樂浔原本嗔怒的神色這才放晴：“算了，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先饒她一次！”
她的聲音突然頓住，目光落在半敞開的推車，那些樣式精美的紐扣上。
“你賣紐扣？款式确實不錯。”
“這樣吧，下個月我和安予的訂婚宴，有幾款衣服的紐扣我一直沒有定下，就由你來幫我設計。”
姜懷枝愣住，下意識想要拒絕：“可是我……”
“浔浔讓你做你就做。”顧安予站起身，皺着眉打斷了她的話，“我記得你的攤位馬上要到期了，如果這件事你做不好，之後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商場裡。”
這句話落下，顧安予不再理會姜懷枝的反應，小心扶着喬樂浔坐進車裡：
“浔浔還想要什麼？除了紐扣，我再找商販約幾匹新布料怎麼樣？”
“也行，今天不高興了，你可得多買點哄我。”
直到車子離去，顧安予也沒分給姜懷枝半個眼神。
姜懷枝嘴唇顫抖着，那句“可是，我已經不準備續租了啊”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或許，這是她離開前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回到家，雨水浸濕的衣裳還未來得及更換，姜懷枝便收到了喬樂浔差人送來的請柬，要她第二天去喬家公館為喬樂浔的訂婚宴設計紐扣。
她捏着燙金的紙頁，指尖微微發顫，最終還是将它小心地收進了抽屜裡。
翌日，姜懷枝找出了最體面的一件衣裳，可當真的站到喬家公館的鐵門前時，她仍覺得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
“你就是那個做紐扣的？”帶路的傭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語氣冷淡，“跟我來吧，小姐正在宴客，你待會兒見了人記得低頭，别亂碰東西。”
姜懷枝胡亂點頭應下，攥緊了手中的設計草圖，低着頭跟在傭人身後，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聽說顧少東和喬小姐的婚事是兩家早就定下的，真是郎才女貌。”
“可不是嘛，都是留過洋的，門當戶對，将來接管了商場，那才叫強強聯合。”
議論聲傳入耳中，姜懷枝呼吸一滞，險些碰倒了一個杯子。
傭人眼疾手快地扶住，皺眉呵斥：“小心點！這杯子比你金貴，摔壞了你賠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