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發生的一切還在腦海中回蕩,顧安予站在庭院的陰影裡,夜風卷着涼意拂過他的衣角,卻吹不散胸腔裡翻湧的怒火與悔恨。
可他卻輕易地知道自己不能停下這場訂婚宴。
顧家的産業、父親的私生子、喬家的助力——每一步棋都早已落子,他必須走完這盤局,才能有資格去尋她。
深吸一口氣,顧安予擡手揉了揉眉心,再轉身時,臉上已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他回到宴會廳,賓客們的竊竊私語在他踏入的瞬間戛然而止。
喬樂浔站在台前,臉色鐵青,但在看到他回來時,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我剛剛說了,安予隻是喝多了,所以才出去醒醒酒罷了?”喬樂浔扯出一抹笑,一把攔住顧安予,“是不是呀,安予?”
顧安予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嗓音低啞:“是,抱歉,喝多了。”
見賓客打量的目光逐漸褪去,喬樂浔擡頭盯着他的眼睛,壓低了聲音:“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為了那種人失态?”
她親昵地晃了晃他的胳膊,聲音甜膩,“不過是個擺攤的鄉下丫頭,也配讓你放在心上?”
顧安予沒有反駁,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宴會繼續,觥籌交錯間,無人再提方才的插曲,顧安予站在喬樂浔身側,唇角挂着得體的笑,眼底卻是一片冷寂。
此後一年,顧安予将全部精力投注在商場上。
他借着喬家的勢力,将原本瀕臨虧損的産業盤活,又暗中運作,讓父親偏愛的私生子負責的另一家商場接連虧損,最終瀕臨倒閉。
顧父急火攻心,一病不起,隻能将家業全權交到顧安予手中。
塵埃落定的那一日,喬樂浔踩着高跟鞋走進他的辦公室,笑容明媚:“安予,現在一切都穩定了,我們是不是該籌備婚禮了?”
顧安予合上手中的賬本,擡眸看她:“婚禮?”
“是啊,當初訂婚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喬樂浔走到他身旁,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肩膀,“現在顧家是你的了,喬家也會全力支持你,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