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海城。
夏天的雨水總是來的如此急迫,上午還是豔陽高照,下午便已是大雨傾盆。
呼啦啦的雨水從鉛灰色的天空中傾瀉而下,如同一幅厚重的水墨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
密集的雨點打在窗戶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聽起來仿佛要将整個世界都淹沒其中。
卧室。
就算我開了燈,可冷白的燈光卻依舊無法驅散空氣中的沉悶和壓抑。
我坐在床沿,目光空洞地盯着手中的檢查報告單,紙張上的字迹已經因手汗而有些模糊。
醫生的話仿佛在耳邊回響:“紀先生,您現在已經是胃癌晚期了,以目前的科學技術手段,若您積極治療,或許能延長三年的生命。”
我深吸了一口氣,卻選擇了站在醫生的對立面上,我還是不治了吧。
三年,對于一個健康人來說或許轉瞬即逝,但對我來說,卻像是無盡的煎熬。
這段婚姻,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我想和結婚了八年的秦嫣離婚。
我閉上眼睛,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疲憊感。
治療,意味着無休止的化療、放療,意味着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
我真的累了,不想再這樣掙紮下去。
我想結束這段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追尋那些年輕時錯過的風景,去看看那些曾經夢想過的地方。
八年的時間,我錯過了太多,如今,我隻想在剩餘的時間裡,去彌補那些遺憾,去追尋那些未曾看過的風景。
窗外的雨依舊下着,淅淅瀝瀝。
就在這時,房門被突然敲響,我沒有片刻猶豫,立即将手裡的檢查單塞到了枕頭底下。
擡頭一看,開門的是娛樂圈裡剛剛嶄露頭角的男星,陳喆。
他穿着一件半敞的白色襯衫,脖頸處還有剛剛激情過後的绯紅。
我看了看,卻不動聲色。
陳喆靠着侍奉秦嫣,很快就從一個籍籍無名的練習生迅速跻身為最炙手可熱的明星。
他的成功之路充滿了争議和質疑,但在這個圈子裡,根本沒有人真正關心這些。
觀衆隻在乎表面的光鮮,誰會去看他背後的龌龊。
他走進房間,眼神在我身上掃過,臉上似笑非笑,笑容中透着一絲輕蔑和挑釁,仿佛在看一場早已注定的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