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沒有進花廳，在樓下轉了一圈。
趙家待客一向是分開的，趙母在花廳招待秦母，趙父就會帶秦父去書房，蘇玉本就不是找他們，可轉完一圈，趙庭彥的影子都沒見着，甚至秦承澤的也沒有。
她皺緊眉，進廚房問王姨。
蘇玉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口，二樓台球室面向挑高客廳的窗戶也關上。
室内桌球燈很亮，映出拿着長球杆的兩個男人。
一個面相溫潤，橫眉怒視。
一個冷漠深沉，意味不明。
趙庭彥斂眸用巧粉蹭完杆頭，随手撂在桌腳，俯身架杆，在一衆不能打的球裡，精準瞄準一個，角度準頭分毫不差，手臂收緊發力，黑球入袋，一桌死局頓破。
“你不是我的對手。”
“當然不是。”秦承澤目光巡視球台，眼角眉梢全是諷意，“我與蘇玉道德感高，比不過趙副董和趙千金無恥下作。”
趙庭彥立在他斜對面，“什麼時候知道的？”
不繞圈子，不裝無辜，直接挑明了。
秦承澤一愣之後，胸腔沸騰的恨怒，轟然炸開。
他甩手扔下球杆，砰一聲，杆頭撞在牆上，應聲折斷。
“剛知道趙副董的好手段，不愧是絕世好兄長，幫親妹妹爬假妹夫的床，從古至今還是頭一遭。為親妹妹侮辱養妹，更是聞所未聞。”
折斷成兩截的球杆，咕噜噜滾過來，秦承澤一腳踢開，雙手撐在球桌上，光亮纖毫畢現照出他臉上厭惡恨極的神色。
“圈子裡盛贊趙家家風好，忠誠仁義謙讓慈善，現在聽來真叫人惡心至極，笑掉大牙。如此肮髒的手段，腌臜的心思，禽獸不如的行徑，你們算個人嗎？隻怕蛇蠍都比不上趙家。”
“罵夠了？”趙庭彥好似無動于衷，後退幾步，坐在沙發裡，“現在該我問你了。”
秦承澤簡直要笑，“問我？你有什麼資格問我，憑你不要臉，龌龊又歹毒？”
他這些唾罵，對久經商場的趙庭彥根本不起作用，小兒罵街于事無補，趙庭彥從來目标明确，隻做不說。
“集安路芸檸茶餐廳，那天她是去見白瑤，還是去見你？”
秦承澤表情沉下來，蘇玉自然是見白瑤，他隻是恰巧在隔壁。而蘇玉見白瑤目的是隐瞞懷孕，趙庭彥現在問起，顯然是已經知道那天蘇玉的行程。
是他已經知道蘇玉懷孕了？
秦承澤覺得不是，那天蘇玉驚恐彷徨，他字字在耳，走的時候特意關照過茶餐廳的老闆，侍者封口，監控删除。
蘇玉今天體檢也過了，趙庭彥的反應不像有察覺。
趙庭彥後仰，翹起一條腿，眯起眼不放過秦承澤任何一絲表情變化，“你前天派人接觸白家醫院體檢主任，又是為什麼？”
秦承澤蓦地退後幾步，面容隐藏進陰影裡，“沒有為什麼，我不能接觸？”
“你可以接觸。”趙庭彥目光銳利，“要是詢問月月情況，關心她身體，我不會過問。但你問的是蘇玉懷孕，不該好好解釋一下？”
秦承澤心下一松，他找體檢主任問的全是蘇玉前幾年體檢狀況。
話題隻進展難孕，而不是懷孕怎麼隐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