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爸放在膝上的手克制不住顫抖，狐夫人捂嘴泣出一聲。
趙母重重拍沙發扶手，“你給我個理由，是不是為了——她。”
顧及狐家外人在，牽涉奸情禁忌，趙母不好點明。
趙庭彥擡眸，七分漫不經心，三分笑，卻不深不淺，琢磨不透他心思，“誰？”
“蘇玉。”
趙母開口。
趙庭彥笑容不變，靠後一仰，手臂悠閑搭在沙發背，敞着腿，大開大合的坐姿。
“沒聽到母親叫你，還不過來。”
蘇玉心口一滞，他一直背對門口，她屏住呼吸都能發現，實在警覺瘆人。
而趙母那聲非同一般，像是叫她，又像點她名字詐趙庭彥。
蘇玉斂下心神，緩步湊近，趁人不注意，偷偷瞥男人。
回來路上，趙婉月告訴她，自包廂後，趙庭彥對狐家大開殺戒，隻一星期功夫，已經傷到狐家根本了。
這種行事力度，用為她名聲懲戒狐天德，根本解釋不通。
更何況趙婉月本人都多次求情，趙庭彥毫不收手。
因為有狐天德在場，趙婉月沒有繼續往下講，可一路瞪她的眼角眉梢，都顯露懷疑跟她有關。
“蘇玉，天德出言不忌，你是當事人。”趙母咬字咬的幽深微妙，“現在媽媽問你，你原諒他嗎？”
原諒個屁。
蘇玉才不是心胸寬廣的偉大女人，她記仇記到每個字的偏旁有幾個比劃。
但凡她有實力，警察不抓她，我國刑法上對人身傷害的定義，從小到大，她全給狐天德來一遍。
但逞一時爽快隻會讓她爛船窟窿更多，對她近在眼前的自由，沒有任何好處。
況且，她現在自知之明多到頭發絲都是，除非她腦子賤沒了，才會癡心妄想趙庭彥為她出氣。
“原諒。”蘇玉面色懇切，同時想為自己争求更多，“我那天也出言不遜，母親原諒我了嗎？”
趙母沒理她，全神貫注審視辨别趙庭彥臉上每一分表情。
他面色變得無波無瀾，情緒仿佛退潮的海水，從他臉上消失，身上褪去。
坐姿毫無變化，又像凝固，手臂筋脈如同青紫色的小蛇，迥勁凸出。
但細審，這些又都平常，仿佛是她杯弓蛇影。
趙母這會兒是真真切切體會到，外界為何傳他難纏，心思像沒有底，深不可測了。
她隻能主動亮劍，“蘇玉也原諒了，庭彥，狐家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