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餐後,又早休一覺起來。
室内窗簾掩映,昏昏朦胧,床邊沙發一團模糊暗影,被電腦屏的幽光瑩亮。
蘇玉翻身坐起,“你怎麼不去書房。”
别墅樓下,有一間開放性小型書房,原木寬桌,軟椅,比窩在卧室狹窄沙發,要舒适百倍。
趙庭彥擡起頭,嗓音微啞,“還睡嗎?不睡,把窗簾打開。”
蘇玉摸到床頭櫃,找窗簾遙控器,“幾點了?”
她聲音也沙啞,這一覺睡得并不舒适,就像大戰前夕,壓抑住的平靜,是能忍耐,并不是當真平靜放心。
趙庭彥放下電腦,走到床頭,給她遞水,“十一點,下午還想出門嗎?”
蘇玉喝口水,搖了搖頭,涉及醫院,就算幫派同意她的計劃,實施起來,一天都算神速。
但她與老鬼已有約定,明天中午再見就離開。
趙父的人已經來到冰島,他必定會在國内有所動作,迫使趙庭彥回國,此時她再磨磨唧唧,消耗趙庭彥耐心。
惹他惱了,未必想不出别的極端辦法,到時候生出變動,不讓她跑了,她虧死。
窗簾滑扣微不可察一聲“咔”,簾子完全打開。冰島這會兒沒有日出,玻璃外濃夜深沉,萬籁俱寂。
趙庭彥眉眼幾分疲态,眼底有血絲,眼下有青黑,一股疲憊難抑的破碎感,“那明天呢?”
蘇玉盯着他,半晌,張嘴想說什麼。
趙庭彥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來,屏幕上閃爍着國内的号碼,隐約幾分熟悉,但他沒備注。
蘇玉一時想不起來。
男人擡手按壓眉心,“樓下廚房有吃的,我接個電話。”
趙庭彥走出卧室,去了二樓的小露台。說是露台,地方卻沒有那麼大,不到兩平米,倒像特意留給男士抽煙的地方。
蘇成懷的助理,自電話接通,風風火火往秘書辦公室跑。
他們這幾天,聯系趙副董着實艱難,電腦線上交流,時回時不回,電話十打九不通。
蘇成懷幹脆将他的副号分給助理,吩咐每小時按時按點打一次,一次不接,就等到下個小時。
沒想到今日七點早到,順手一撥,竟然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