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她得有多悲哀。
室内長久沉默，隻剩下雪原狂風奔騰掃過窗戶，窗框窸窸窣窣的顫響。
趙庭彥英武峻拔的身軀，仿佛陡然間坍塌了一下。
很多時候，尖銳叱罵，恨不得刀插進胸口爆發，要比沉默的抵抗，更容易處理。
前者的恨，是攢了很久的委屈，後者的恨，是決心如鐵的割裂。
他對人性了解，鞭辟入裡，此時，仍忍不住問一句，“我說錯了嗎？如果不是，你可反駁我。”
蘇玉指門口，示意他滾。
解釋，反駁，剖析自己，無論哪一條，都讓她看起來像個罪人。
蘇玉很堅定，她不是罪人，該坦白罪狀的，不是她，該簽字畫押的，也不是她。
“蘇玉，你可以駁斥我。”趙庭彥又重複了一遍，瞳孔血絲遍布，仿佛要皲裂開，憋脹到極緻的暴躁，無處發洩的攻擊力，呈現出破碎支離的自我困頓。
蘇玉一言不發，她目光冰冷，臉上更是沒有溫度。
趙庭彥被她視線凍結，僵立在床尾仿佛一尊雕像。
死寂好半響，他後退到門口，緩了緩情緒，“洗漱吧，去鲸魚博物館，我在樓下等你。”
蘇玉看着門被重新合上，鎖扣咔嚓撞響。
空間隻剩下她，蘇玉一霎紊亂，呼吸也一波三折，帶着她的迷惑彷徨。
時至今日，趙庭彥如何會放她出門？
……………………
蘇玉下樓時，趙庭彥正倚靠在沙發左側看書。
别墅既然有小書房，酒店自然會陳列幾本，一半古往今來名人傳記，一半哲學和心理學。
冰島風聲，雪地，常年不變，人口又少，寂寥無邊。
人一旦孤獨，就會過度探索精神世界。心理學，哲學在北歐這裡十分盛行，大大小小的種類深入研究，劃分細緻。
趙庭彥看的這本心理學說，分類更加精準入微，《兩性關系：女人的婚姻觀與愛恨轉換》。
蘇玉不管心下如何想，面上視若無睹，在玄關穿戴外出衣帽，沉默出門。
車停在門口，沒有司機。
蘇玉拉開後門，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