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靜可聞針落。
每個人望着眼前的紙筆,神色複雜。
孟君澤是隊長,見沒有人動筆,他率先提起紙筆,趴在桌上寫起來。
他對父母和兄弟的話,早在加入特飛隊的第一天就寫在筆記本上。
筆記本放在家裡書桌的抽屜裡面,上了鎖。
他現在唯一想寫信的人,是江顔。
是剛剛才相愛,才初識情滋味,身體和心靈都渴望靠近的愛人。
他沒想到兩人剛在一起幾天,就要面臨生離死别。
他這次的任務,九死一生。
活着完成任務的希望非常渺茫。
他手指緊緊握住鋼筆,力道大得幾乎要把筆都握折了,但卻遲遲落不下去。
想到那天晚上,身子發顫的模樣,想到兩人吻得難舍難分,恨不得融為一體的心情,孟君澤眸中閃動着痛苦隐忍的情緒。
如果早知道剛剛在一起就要被迫分開,他甯願不要開始。
如果沒有開始,他犧牲了,她就不會傷心難過。
可惜沒有如果,隻能說天意弄人,孟君澤胸腔起伏,艱難地吐出一口氣,比起寫一封冷冰冰的遺書,他想,要是在走之前能見她一面就好了。
什麼都不做,就這麼靜靜地抱着她。
感受着她的體溫,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将她的模樣,深深刻進心裡。
其實已經在他心裡了。
他隻要一想到她,整顆心就被填得滿滿當當,就覺得幸福、喜悅、滿足……
但見她最後一面的願望,注定不會實現。
她應該已經回到京市,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呢?
孟君澤失落地扯了扯唇角,深吸口氣,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顔”字,剛準備寫下一個字,門外就有人撩開簾子進來,對他道:
“孟隊,外面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