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淺淺将車停在停車場，打開車窗，點了支煙，說：“你自己上去吧。”
我問：“你不要一起嗎？”
“我昨天去過了。”
對于葉淺淺今天的态度，我并不意外。
我媽媽走得早，葉淺淺又比我大這麼多，所以縱然她在外八面玲珑，對我卻總是很強勢。
我上樓先去看了我爸爸，因為一直靠機器存活，他又瘦了許多。
我跟他聊了一會兒，給他講了講我編造的學校趣事，見醫生在門外沖我招手，便出來。
來到醫生辦公室，寒暄了幾句後，他拿出一些單子，說：“醫院對你爸爸的情況進行了會診，現在有兩個方案，一個是進行手術，費用大概五十萬，但是有接近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還有一個就是保持現狀，但是費用比較高。”
與現在相比，五十萬不貴，因為我爸爸的病房和設備一天就差不多快一萬。
但三分之一的死亡率也太高了。
我問：“不做的話，我爸爸以後還會醒嗎？”
“隻能說等待新的機會。”醫生說，“我告訴你這個，主要是想讓你趕快跟你姐姐商量一下。昨天你姐姐同意手術了，但是你爸爸有文件，這方面是由你優先決定的。手術的話，當然是越快安排，成功率越高。”
我下了樓，來到停車場。
葉淺淺正坐在車裡，笑眯眯地跟一個年輕男生聊天。
那男生身材颀長，身得很是眉清目秀，身上的衣服半舊不舊，鞋子擦得很幹淨，是葉淺淺一向喜歡的那種，文靜、貧窮的學生男孩。
我來之後，倆人還閑聊了幾句，互加了社交軟件賬号，男生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葉淺淺關上車窗，作勢就要發動汽車。
我忙按住她的手，說：“姐，證件的事我知道了……”
葉淺淺冷着臉，沒說話。
“我沒有生氣。”我知道她今天為什麼這麼别扭，“你之所以嫁給他，是為了家裡。而我一直享受着葉氏帶來的一切，享受着姐姐的犧牲。隻是……下次做這事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
葉淺淺這才看向我，開了口：“手術費我會出，但如果你不同意，下面你就自己付。”
我問：“為什麼？死亡概率太高了，如果爸爸沒了，我們會後悔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