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軒一一給蘇憐茵作了介紹,蘇憐茵一樣一樣地品嘗過去,有時稱贊,有時不語。
我不參與話題,更是無人理我。
吃到一半時,顧唯軒忽然來了電話。
他拿出來一看,說:“抱歉,姐,是阿平。看來是公司有事。”
“去吧。”蘇憐茵笑着說。
顧唯軒出去了,包廂裡隻剩我跟蘇憐茵兩個人。
我見蘇憐茵看我,便朝她笑笑,見她面無表情,頓覺尴尬,幹脆低頭吃菜以此逃避。
這時,那盤藕忽然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
是蘇憐茵。
她看着我,淡漠的神情就如畫本裡“視萬物為鄒狗”的神女:“你喜歡的。”
我不懂她的意思,也不敢多說,隻讷讷地道:“謝謝。”
蘇憐茵執起筷子,再度夾起碟子的藕,張開貝齒,輕輕咬了一口,說:“蓮藕這東西,看着樸素笨重,一刀切下去,方知心眼無數。滋味雖還算鮮爽,但到底是泥裡的東西,有股子土腥氣。”
我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解讀一種蔬菜,完全聽得出,她的話意有所指。
我更尴尬了,應付着笑了笑,垂下了頭。
沉默。
半晌,蘇憐茵的聲音再度傳來:“接下來的五個月想怎麼過?”
我身子一震,擡起了頭。
蘇憐茵看着我,仍舊是那種無波無瀾的冷淡表情。
我幾乎呼吸不暢:“你……什麼意思?”
“阿軒說你懷孕了,這真的很糟糕。”蘇憐茵說,“你得拿掉這孩子,趁着它還小,否則等它長大、成型,會覺得很痛。”
心口處傳來鈍痛,我不禁放緩了呼吸。
“抱歉,”蘇憐茵說:“說這些并不是為了吓你,相反,我是在稱贊你做了一個聰明的選擇,也很符合你的人性。”
“……”
我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