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琅最愛熱鬧,卻被秦墨言留在了荒蕪的東山上。
山坡上,一座小小的新墳靜靜地矗立在落日餘晖中。
它望着京都,也望着淩王府。
回到淩王府,秦墨言将自己鎖進了酒窖,那日的争吵聲猶在耳畔,顔玲琅的絕望和痛苦卻在此刻變得無比清晰。
“玲琅,是我太自私了。”
三日來,他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及笄禮上,他答應了三竹的提親,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他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面色微紅。
“我什麼都給不了你,卻又不甘心把你交給旁人,玲琅,是我錯了。”
熟悉的梨花香在酒窖中散開,滿地散落的酒壇和秦墨言一樣,頹廢地倒在地上。
他半合着眼,恍惚中聽到了一陣嬌俏的呼喚,“小叔,小叔醒醒?”
“玲琅……是你嗎?”
秦墨言朦胧地睜開眼,入目是一張明媚的笑臉,他不自覺勾起唇角,朝着眼前的幻影伸出手,想要再觸摸少女的臉頰。
可惜夢碎了,秦墨言陡然驚醒,怅然若失,他望着空無一物的掌心低聲呢喃:“玲琅,你在怪我嗎?”
他扶着牆壁,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出了酒窖。
門外,是焦急等待着他的侍衛。
“王爺,您沒事吧?”
侍衛滿眼關切,而秦墨言隻是輕輕擡手,止住了他向前的步伐。
“我沒事,我要知道,玲琅在貞女堂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
侍衛領命,縱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墨言仰頭看着夜空中的一輪彎月,語氣很輕,卻透着堅定。
“玲琅,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翌日清晨。
關于貞女堂殘害朝中官員女眷的奏疏遞到了皇帝案頭,當日下午,淩王秦墨言帶人将貞女堂團團圍住。
貞女堂堂主跪在秦墨言腳下,凄凄哭訴,“王爺,我們做這些事也都是京中的貴人們授意的,而且、而且我們不曾打罵過顔小姐,還請王爺明察。”
她跪伏在地上,白衣勝雪,心如蛇蠍。
秦墨言沒有理會她的哭訴,隻是看着屬下拿着名冊,一個一個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