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舒瑤好不容易從那陣劇烈的咳嗽中掙脫出來。
她背靠着冰涼的牆壁,雙手緊握着那瓶藥劑,小心翼翼地用衣袖遮擋着口鼻,生怕再吸入一絲一毫的花粉。
喘息未定,耳畔便傳來了霍文熙那帶着責備的質問聲。
像是寒風中的利刃,直刺她的心扉。
“你就這麼容不下甯馨嗎?”
“她好心好意送花來,你卻把它們摔得粉碎!”
霍文熙的話語中滿是憤怒。
緊接着,沈浪呵斥的聲音也立即響起,如同夏日裡的暴雨,傾盆而下。
“顔舒瑤,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你現在怎麼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簡直讓人接受不了!”
顔舒瑤深吸一口氣,她的身體因為委屈在顫抖,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将她吞噬。
她想要大聲地傾訴自己的委屈,想要狠狠地反駁他們的指責。
但最終,那些話語卻隻能化作一句哽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是我變了,還是你們變了?”她的聲音微弱。
“我有哮喘,還對花粉過敏,”她低聲喃喃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難道都不記得了嗎?”
她的聲音雖然虛弱,但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地敲擊在霍文熙和沈浪的心上。
曾經,他們對顔舒瑤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喜歡什麼,讨厭什麼,害怕什麼全都一清二楚。
哮喘和花粉過敏,他們當然知道。
每當顔舒瑤的哮喘病發作,他們總是心急如焚。
哪怕是在學校,也會毫不猶豫地翻牆逃課,隻為第一時間趕回到她身邊。
那時的他們,紅着眼眶,守在她的床前,無微不至地照顧着,端茶遞水,任誰都無法将他們從她的身邊拉開。
然而,如今,他們卻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能遺忘。
或許,霍文熙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他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青白交錯。
片刻之後,他那清冷的面容上終于露出了點點歉意。
“真的很抱歉。”霍文熙沉聲道。
沈浪的眉頭緊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顔舒瑤發病時的痛苦場景一一浮現。
他曾無數次陪伴她度過難關,自然知道她的痛苦與不易。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向前一步,自責道:“你……剛才沒事吧?真的很對不起。”
“剛才之所以那麼着急,是因為那些花是甯馨自己去野外摘的。”
顔舒瑤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