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什麼?”謝懷瑾冰冷的聲音,如同一盆冰水,将他從頭澆到腳。
“沈大人,你以為我謝懷瑾,會把自己的嶽母,留在沈家的祖墳裡,任你作踐嗎?”
“早在提親那日,我夫人将嶽母牌位請出沈家之時,便知道你為人涼薄,定會拿此事做文章。”
“所以,當夜,我便已讓人将嶽母的遺骨,從你沈家那污穢之地遷出!”
“如今,嶽母大人已經擇了城外清泉山的上好風水寶地,以王侯之禮,重新安葬。那裡山清水秀,再也不會有爾等宵小之輩打擾她的清淨!”
這番話,如平地驚雷,震得整個廳堂鴉雀無聲。
沈思薇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個将她護在身後的挺拔背影。
原來,在她帶走母親牌位的時候,他就已經連母親的遺骸身後事,都為她思慮周全到了這個地步。
原來,在她以為這隻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時,他已經默默地,為她做了這麼多。
她忽然就淚流滿面了。
不知是此刻的慶幸還是感動。
她越發的看不懂謝懷瑾了。
但好像聽見心裡的冰封在慢慢的消融
那是一種被人珍視,被人放在心尖上保護的感覺。
前世今生,兩輩子,第一次有人為她思慮至此。
這一刻,她看着謝懷瑾的背影,第一次,産生了交易之外的情感。
而另一邊,沈翰林已是面如死灰。
他所有的算計,所有的惡毒,在此刻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不僅沒能羞辱到沈思薇,反而将自己卑劣無恥的嘴臉,徹底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你,你,好你個謝大将軍,我要告到聖上面前,你,你狼子野心挖我沈家的墳,你不得好死,你血口噴人!”他兀自嘴硬,做着最後的掙紮。
謝懷瑾卻鄙夷的看着他:“行啊,三皇子今天也在這裡,不如讓他來評評理。”
“你沈大人在回門之日挖了已故夫人的墳來羞辱親女罪大,還是我為嶽母遷墳事大?”
“是你不顧人倫還是我膽大妄為?”謝懷瑾說話時始終護着沈思微。
沈翰林氣的臉色漲紅。
衆人也對沈翰林的做法嗤之以鼻。
再怎麼樣,挖墳羞辱親女都太為過了。
沈思薇此刻卻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
心死,不過一瞬間。
她看向始終沉默的三個哥哥,語氣冰冷道:“你們也覺得他今天把母親的棺木挖出來沒有錯嗎?”